第72章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典阁主轻抿一口缙宁山特有的酸苹果酒,味道醇厚,带有淡淡的酸味和苹果香气,手拿酒盏就朝程行彧调侃道:“阿圆他爹日后有何打算?”
程行彧放下手中筷箸,目光看向典阁主,态度诚恳却又言简意赅:“带娃。”
唐晴鸢“噗嗤”一声直接笑出来,唐夫人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敛。
程行彧也不怕丢面子,他曾经说服云岫让他留下的理由之一就是他能带孩子。
“岫岫白日要在书院教书,乔总镖头也经常在外走镖,药庐若遇上病人求诊时,百忙之余难以顾及两个孩子。所以我和岫岫商量过了,我一介闲散之身,正好可以照看两个孩子,带他们启蒙识字,练武强身,游玩戏耍,也不至于让两小儿在山中的日子无趣乏味。”
程行彧说完后就引来陆衔的注意,他虽然依旧清微淡远,嘴角轻笑,但一双桃花眼里更带着许多惊奇与意外。
云岫接话应下:“对,以后阿彧带孩子。”
看阿圆跟着程行彧有多开心就知道了,他在带孩子这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阿圆和安安交给他,云岫也能放心。
唐晴鸢听着,心中虽有敬佩但也有好奇,她又是个憋不住话的直性子,就直接问道:“哇塞,那这样一来,岂不是云小岫主外,阿圆爹主内,全靠云小岫一人养家糊口?”
“唐晴鸢。”唐夫人又是一声连名带姓的叫唤,这小妮子今日就是不省事,是吧?
唐晴鸢只是心直口快,但无恶意,她反应过来后立即对程行彧道歉:“阿圆爹,实在不好意思,我嘴比脑子快,只是好奇没有其他意思,你别见怪。”
“无妨,我这几年在外行商也有一点积蓄,养家糊口没有问题。岫岫可以专心做她想做的事,往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伴她、拥护她。”程行彧立过誓,不会再让五年前的一幕上演,这些日子他也觉得“商量”这个词、这种交流方式真的至关重要。
如果五年前他学会诸事与岫岫商量,也不会让他们分别五年,更令他错过阿圆的出生与成长。
唐晴鸢还没有经历男女之事,更没有开窍,但是程行彧的一番话却也悄然打动她,对未来生出憧憬,不知道她以后能不能遇到一个支持她悬壶济世的男子。
典阁主吃下一片软嫩咸香的腊肉,不硬不咸,与他往年吃到的腊货大不相同,特别在肉质口感上有着天壤之别,听完他们的言语,就迫不及待地问云岫:“小友,这腊肉是从哪里买的?”
“是县城里顾家肉铺的腊货,可让他们留下些许,等过完年您回青州时再带上,这东西便于存放运输,还不易变质。正好这些日子您看看喜欢哪些口味,我都给您老多准备些。”
这多不好意思?但又舍不得拒绝,典阁主笑说:“那就劳烦小友了。”
云岫感激他为安安解毒都来不及,才赠送一些腊货而已,她举起酒盏敬典阁主:“哪里的话,典阁主远赴锦州为我儿解毒,云岫感激之情难以言喻,薄酒一杯敬谢您老。”
“小友客气。”小友这性子他喜欢!
云岫一杯酒下肚,脸色微红,她就是那种酒量还行,但极易脸红的类型,程行彧见状给她夹了一筷子舂烧茄子缓解。
罗婶子见程行彧体贴入微,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打趣云岫道:“云岫,那你们有没有打算重新举办成婚仪式?”
云岫压下酒气,罗婶的话才往脑海中划过,就听见程行彧慷慨激昂地应道:“有的,要重新举办婚礼的。”
他一幅迫切之情,在场之人只要有眼都能出来,连乔长青也跟着低笑不止。
程行彧却心口一紧,忽而想起他没有和云岫商量过这件事,岫岫又会作何想法,漆黑发亮却又忐忑不安的眸子立马看向云岫:“岫岫?”
这下子想起询问她的想法来了?但云岫从程行彧身上看到了患得患失,他,很没有安全感。
“要办的,但还没定什么时候。开年书院众多学子将要参加乡试,等乡试结束后再定日子吧。”
乍然间,程行彧就握住云岫置于腿上的手,今日喜事太多,他欢欣若狂,眼角都润出湿意:“岫岫,岫岫。”
云岫凝视他,看着他一双黑眸里闪烁着感动又兴奋的光芒,她动了动手,反手抓住他的手,是回应,也是肯定。
“那敢情好,到时候我和你罗叔一定来喝你们的喜酒。”
“小友也不要忘了老夫啊,哈哈哈!”
有典阁主和唐晴鸢在,桌上气氛一直很火热,一行人慢慢悠悠地吃饭,聊趣事、聊人生、聊将来。
饭后,云岫请假没去上课,与乔长青等人在唐家药庐的堂屋叙聊近况,听她聊途州趣事,浅说与陆衔相识过往。而许姑姑则带着阿圆和安安在拆木猪盲盒,两人拿着三只小木猪和小白玩得不亦乐乎。
程行彧今日非常高兴,不知不觉间喝下不少果酒,虽不至于醉,但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酒气,更有些热意。
堂屋内放了火盆,暖乎乎的。于是他到唐家药庐外,找了棵树,靠坐枝头散酒气。眼睛半睁半闭间,却又径自傻笑不停。
海叔回京快四个月了,音信杳无,程行彧想试试能不能和他再取得联系,劳他将京都云府的物件运往缙宁山。
书房里的书,吟语楼里的珠子,还有他为岫岫准备好的喜服。
再过些日子,橘林木楼院子里的扶桑花也将绽放,他可以给岫岫一个惊喜。
还有,木楼与缙沅书院相隔距离稍远,岫岫往来书院、药庐不方便,所以他还要与她商量,是否重新找唐山长划地建房。
如此,他的扶桑花也要重新移植,倒不如趁花枝尚小时,移入盆中,到时候新屋建好也方便重新种下,所以他明日下山买菜时,还要去寻找有哪处地方售卖盆器。
云岫拿着两个橘子出来寻他,一开始并没找到人藏在哪,是隐约听见他的笑声后才发现他坐在一棵树上。
“程行彧,下来吃橘子醒酒。”她仰头望着坐在树枝上的男人,不见平日的风姿隽爽,整个人却恣意懒散,活像只发春的猫。
程行彧看见心念之人就站在树下仰望他,那张娇俏明媚的脸上是柔和的笑,她眉眼微扬,格外的温润,令他也跟着朗笑,忍不住邀请她:“岫岫,上来。”
两米多高的枝头,云岫可没本事自己上去,便朝树上人说:“不上了,你接着橘子,吃完会好受些。”
她把橘子往上抛,见程行彧接住后,便决定回药庐,他愿意在外吹冷风就吹冷风吧,她正好去研究一下纪鲁鲁的木雕猪。
程行彧接住两个橘子,见云岫擡脚就走,垂望她的眼眸微变,从树上径自跃下。
云岫才走了两步,就感觉腰间被一股力道束住,视线猛然一下子从低拉高,一声惊呼,回过神后已经和程行彧坐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