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丽雅则是被晨露润过的俏,像院里那棵海棠树,枝干挺拔,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唱戏般的婉转。
两人各有各的好,就像桌上的番茄炒蛋和葱段海参,看似不搭,凑在一起却都让人挪不开眼。
“柱子,你这松鼠桂鱼做得真地道!”
于冬梅夹了块鱼肉,酸甜汁沾在嘴角,笑着说:“比前儿我在饭馆吃的还强,那厨子刀工跟你差远了。”
何雨柱被这夸赞拉回神,立刻来了精神,放下酒杯开始侃:“那是!
这菜讲究的是刀工见花,火候见功,鱼肉得外酥里嫩,糖醋汁得裹得匀匀的,多一分太稠,少一分太稀……”
说着又往湘茹碗里添了勺鲫鱼汤,“快喝点汤,解解腻。”
“行了行了,又开始吹了。”
于莉笑着打断他,给湘茹夹了块鱼肚子,“湘茹妹子别听他的,快吃,这部位刺最少。”
她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说:“对了,跟你们说个事儿,我明天就去供销社上班了,当售货员!”
满桌人都愣了下,随即纷纷道喜。
娄晓娥最是惊喜,暂时忘了方才的话题:“真的?莉莉你可太厉害了!供销社那地方,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呢!”
“还不是柱子跑的关系。”
于莉睨了何雨柱一眼,眼里溢出藏不住笑意,“找了供销社的主任,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才算定下。”
何雨柱胸脯一挺,故作得意:“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媳妇。以后你们想买啥紧俏货,跟于莉说一声,保管优先给你们留着。”
“哟,这就开始摆谱了?”娄晓娥笑着怼他,“那我可记下了,回头我要两斤富强粉,给我妈蒸馒头。”
“没问题!”何雨柱拍着胸脯应下,又给佟志倒上酒,“佟子,咱再走一个,庆祝我媳妇上岗!”
佟志笑着端起酒杯,杯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得走一个!
于莉进了供销社,不光是你们家的喜事,咱们这院邻里也沾光。往后买东西不用再对着空货架犯愁,这杯必须干了!”
说罢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带着爽利的笑。
两杯酒下肚,何雨柱的眼神更有些飘。
他看着佟丽雅正小口吃着海参,月白色的衬衫领口被灯光照得半透明,露出里面细细的红绳,是她母亲给求的平安绳,拴着个小小的桃木疙瘩。
她嚼东西时很轻,嘴唇抿成个小小的弧度,像含着颗没化的糖。
再转头看湘茹,正被何雨水逗得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手里的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花生米,透着股憨态可掬的甜。
“柱哥这海参炒得是真入味。”
佟丽雅忽然抬头,刚好对上他的目光,她愣了下,随即浅浅一笑,“比我们团里食堂做的强多了,上次食堂大师傅做的海参,又老又柴,跟嚼橡皮筋似的。”
何雨柱的脸“腾”地一下热了,赶紧低头喝酒,酒液呛得他咳嗽起来:“咳咳……那是,他懂啥?海参得先泡发,炒的时候得用猪油爆香葱段,火大了发柴,火小了没味……”
他一边说,一边给湘茹递了张干净的粗布帕子,“擦擦嘴,刚才笑的时候沾了点汤汁。”
湘茹接过帕子,脸更红了,低着头轻轻擦着嘴角,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你看你,说个话就直冒酒气。”
于莉递过块拍黄瓜,“快吃口菜压一压。”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眼睛往哪儿瞟呢?那么多人看着呢,给我收敛点,小心我拧你。”
何雨柱嘿嘿笑了两声,赶紧夹了一大口黄瓜,脆生生的清爽味压下了酒意,心里却像揣了两朵花。
一朵是田埂上的野菊,一朵是院里的海棠,都在晚风里轻轻摇着,让人心里熨帖得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满桌的笑声裹着菜香飘出窗外,和初秋的晚风缠在一起。
何雨柱喝得微醺,看着满桌的笑脸,尤其看着湘茹的憨甜和佟丽雅的俏媚。
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他炒的菜,酸的甜的鲜的香的,混在一起,稠稠的,暖烘烘的,让人舍不得停下筷子。
“傻柱,再给我们来碗鲫鱼汤!”娄晓娥举着空碗喊,“这汤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来喽!”何雨柱应着,起身去厨房盛汤,路过湘茹身边时,顺手替她把快要滑下去的椅子往里面推了推。
又瞥见佟丽雅正和文丽说着什么,辫梢的红布条晃啊晃的,像在他心里轻轻荡起了圈涟漪。
而何雨水则扒拉着碗里最后几口饭,脸上写满了“吃完这顿就得跟习题册拼命”的悲壮,逗得旁边的于冬梅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