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望着皇甫瑾瑜眼底的痛苦决绝，那里面有对沈墨璃的深切在意，有对“晚了一步”的刻骨悔恨，却唯独没有如他一般的占有欲。

他忽然想起魔渊中看到的画面——幻境里的皇甫瑾瑜虽与虚影亲近，眉宇间却始终凝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痛苦，那种爱而不得的挣扎，竟与自己偶尔患得患失的心境隐隐重合。

叶凡的声音沉了沉，黑雷的戾气渐渐收敛，“但你对她的心思，终究是越界了。”

“是，我越界了。”皇甫瑾瑜突然收剑，冰蓝色的灵力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他因情绪激荡而苍白的脸。

他放弃了抵抗，双肩微微颤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我太痛苦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叶凡，为何你要与小师妹签订生生世世的契约......”

皇甫瑾瑜的声音像是被寒冰冻裂的玉，每一个字都带着细碎的颤音。

他望着叶凡，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龙魂虚影因主人的悲恸而发出呜咽般的咆哮，冰蓝色的灵力在他周身乱撞。

“连轮回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叶凡的黑雷彻底僵在半空，紫黑色的雷光映着皇甫瑾瑜苍白的脸，竟有些刺眼。

他从未想过，这份深埋心底的爱意，会以如此直白的方式袒露在自己面前——原来皇甫瑾瑜的爱，竟不比自己少半分。

“那不是针对你。”叶凡的声音沉得像浸在冰水里，“是我与她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选择。”

他收起湮灭，终究是开口安慰道：“可是你该知道，小师妹她，从不信什么生生世世，只信当下的心意。契约是我求的，是我怕这一世太短，护不够她。”

皇甫瑾瑜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绝望：“当下的心意......说得真好。可我的当下，从一开始就输了。”

“皇甫师兄......”叶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握着剑柄的指节忽然松开，黑色灵力在周身明明灭灭，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神。

方才还汹涌的怒意，竟被皇甫瑾瑜那句带着血沫的“从一开始就输了”，搅得七零八落。

「小师妹第一次看到皇甫师兄的惊艳，他是看在眼里的。」

「是自己在皇甫师兄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小师妹心意的时候，不着痕迹的阻碍了他的表白。」

「是红鸾情蛛的出现，让自己和小师妹的关系突飞猛进！」

「小师妹还曾嫌弃过自己偏执、冲动。」

「可是，皇甫师兄却是温润稳重！」

「小师妹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副皮囊，可是单论外在，皇甫师兄，从来都是大陆上顶级的存在。」

一股荒唐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

「若是红鸾情蛛一开始圈定的是皇甫师兄和小师妹，那自己......」

心脏像是被黑雷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呼吸一窒。

风卷着冰晶碎屑掠过，在两人之间织，消散。

皇甫瑾瑜低着头，肩头微微耸动，沉溺在爱而不得的痛苦里。

「明明说是放下的，可是为何却越来越无法自拔！」

叶凡则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原来他一直以为的“理所当然”，竟藏着这么多侥幸，深深的自我怀疑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比刚才冰与雷的碰撞更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