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花影的呢喃,花栖一下子就知道,花影错乱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她走过去将花影抱在怀中,“花影,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是我,是我害了阿诺......”花隐声音哽咽,“阿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花栖沉默半晌低声应道:“嗯,我第一眼看到你,听着你喊我阿姐,我就知道了。”
“花诺,从不敢喊我阿姐......”
“我看你心智只有十几岁模样,就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所以,不怪你花影......我知晓,定是他们对你进行了洗魂,中间出了岔子,导致你每隔一段时间记忆就会回到十七岁那年,而中间发生的事情都会忘记。”
“阿姐......为何父亲、长老,就连叔父......都会同意?”花影有些痛苦,“就因为阿诺的的母亲是凡人?可她明明是木系单灵根啊!”
“正因为她是木系单灵根。”花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无力的悲凉。
“她是凡人所生,血脉‘不纯’,却偏偏得了最难得的木系单灵根——在家族眼里,她早就是个待选的‘容器’,早晚要被人夺舍的。”
姐妹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不远处的沈墨璃耳中。
她悄然收了法相,周身萦绕的金芒渐渐淡去,唯有混沌初瞳仍微微发烫,能清晰感知到周遭规则之上的文字,正愈发明亮。
“走吧!”沈墨璃抬眼望向不远处的花氏领地。
那片被大片古木环绕的建筑群,还透着木系灵根特有的生机。
但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生机之中包含了淡淡的灰色的雾气,灵气流动滞涩。
三人屏息敛了气息,身形如残影般掠入山门。
刚踏入领地,花影便皱紧了眉,声音里满是不安:“阿姐,不对劲,怎么一个族人都没看见?”
“别急,我们分头找找。”花栖强压下心头的慌,话音刚落,两人便朝着不同方向掠去。
半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花影和花栖却连半个族人的踪迹都没寻到。
花影的声音发颤,眼底满是恐惧:“阿姐,族人不会都……”
“不会的。”花栖打断她,语气却没多少底气,“父亲已经是炼虚期修为,哪会这么容易出事?”
就在这时,沈墨璃的声音突然在两人神识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速来,花氏家族的枯木牢!”
两人心中一紧,立刻朝着沈墨璃的方向赶去——她们此前竟从未想过要去枯木牢探探。
还未靠近,一股熟悉的族人气息便扑面而来,只是那气息里,掺着浓浓的虚弱与绝望。
“天杀的!”花栖冲到枯木牢前,看到里面的景象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要杀了背后之人!”
花影更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牢中关押着上千名修士,男修占了九成以上,他们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竟像是在……被迫繁衍子嗣。
“花氏血脉的秘密,还有夺舍秘术,应该早就泄露了。”
沈墨璃看着牢中的景象,语气冷了几分,“只有这样,眼前的一切才说得通。”
花影急步上前,伸手想唤醒靠近牢门的族人,却发现对方眼神空洞,宛若提线木偶,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他们身中多种蛊物。”沈墨璃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务之急是解蛊,但这些男修太过虚弱,我解蛊的时候,你们得为他们注入生机——否则蛊虫离体的瞬间,就是他们命陨之时。”
“好!”花栖和花影立刻收敛心神,指尖凝起淡绿色的木系灵力。
沈墨璃放出红鸾情蛛,数千条蛛丝如精准地缠绕住了牢中修士体内的蛊虫。
与此同时,花家姐妹的治愈术也落在他们身上——那是花家独有的秘术,远比普通木系修士的治愈术强悍。
不过片刻,原本枯槁如柴的男修们便渐渐有了血色,连一路下跌的修为都稳住了。
“怎么会这样!”花栖看着男修们体内残留的灵力轨迹,声音骤然拔高,“这些男修的修为,是被女修吸走了?”
“没错。”沈墨璃点头,语气里满是冷意,“和隐云都刚好相反,子蛊种在男修身上,母蛊在女修身上——男修的修为,全被女修通过蛊虫吸走了。”
“为了我花氏血脉,他们竟能无耻到这个地步!”花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随着合欢蛊与傀儡蛊一同被拔除,牢中的花氏族人们终于慢慢恢复了神智。
可看清眼前的处境后,不少人瞬间崩溃,有的直接就要抬手自尽。
沈墨璃见状,立刻释放出一丝威压,堪堪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诸位!”花栖上前一步,声音清亮却带着哽咽,“隐云都已经毁了!从现在起,我们已经获得了一线生机,我们有机会重新做回人!而非牲畜!”
牢中寂静了片刻,一个嗓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的男修缓缓站了起来,浑浊的眼睛盯着花栖:“你们……不是隐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