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人都知道他霍司珩有多想做阿梦的正夫。
当年他觉得自己能成为阿梦的正夫,那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他自己深信不疑。
没少在公主府,在公输自等人面前摆架子,教这个规矩、训那个礼仪,俨然以正夫自居。
如今想来,那些举动就像个跳梁小丑。
唉,那时的谱儿摆得有多足,现在就有多打脸。
“冒犯”、“海涵”这种话霍司珩当然说不出口,只想当那些糗事从未发生过。
公输自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脸上带着一贯的温润的笑容。
联邦军部议会已经接连开了好多天,他和霍司珩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他微微欠身,语气平和:“阿珩,找我有事?”
霍司珩避开他的视线,侧过脸,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刚收到的前线加密情报,蜂后那老妖婆大概是急红眼了,把你那颗脑袋的赏金,抬到了两千万亿星币。哼,还真是……看得起你。”
“边境星域不太平,虫族的暗杀手段层出不穷,你自己……多小心点。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倒显得我们军方护卫不力。”
这么多天以来,霍司珩都在跟他装陌生人,现在是见面以后第一次主动搭话,虽语气生硬,却藏不住关切。
公输安静静听完,虫族天价悬赏不足以令他惶恐,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他上前半步,声音温和,“多谢了,阿珩。情报很重要,我会加倍注意。东部前线战事吃紧,你此行回去,更要多加保重。”
霍司珩抿了抿唇,没再应声,只是鼻腔里几不可闻地“嗯”了一下,算是回应。
他利落转身,披风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快步离去。
霍司珩还是看不惯公输自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
那家伙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面对他时,不是应该要有几分得意炫耀才对吗?
可公输自始终云淡风轻,仿佛那些荣耀与青睐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还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讨厌。
算了,他只是为了阿梦,来尽提醒义务而已。
公输自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他并非故作镇定,那份泰然自若,源于内心最深处的安全感。
这安全感,并非来自联邦军部派出专门保护他的精锐特勤队。
他最大的底气,来源于敖修宴。
虞从梦将敖修宴安排在他身边,是真正意义上的“贴身”保护。
敖修宴,SSSR级的存在,其力量早已超越了常规星际文明的测量范畴。
他的感知能覆盖半径三光分的广阔空域。
在这个范围内,任何一丝针对公输自的恶意、杀意,或是异常的能量波动、空间跃迁征兆,都会被敖修宴感知到。
虫族的刺客?
尚未进入这个死亡警戒圈,其藏身的舰船就会被碾压成尘埃。
叛军的奇兵?
任何试图定向跃迁靠近的飞船,都会在脱离跃迁状态的瞬间,遭遇毁灭性的龙炎洗礼。
超视距狙击?
狙击手在锁定公输自的前一秒,就会发现自己被一道来自莫名深处的力量劈成两半。
敖修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绝对可靠的领域。
他或许沉默寡言,心性如孩童般纯粹,但在守护这件事上,他做得最到位。
有他在,公输自确实可以安心地将后背乃至生命托付,专注于他的研究与决策。
想到虞从梦,公输自心里暖暖的。
她是懂他的,知他虽投身于毁灭性武器的创造,内心却始终怀揣对生命的敬畏与和平的渴望。
她不仅给了他实现抱负的舞台,更在他踏上这条危险之路时,为他请来了最坚固的盾。
这份细致入微的呵护与信任,让他感激之余,更添无尽动力。
而对于敖修宴,公输自亦是真心感激与喜爱。
这位失忆的沧溟亲王,强大却纯粹。
他们一同在KX-7星域经历过生死,彼此之间早已培养出深厚的默契与信任。
“阿自,好了吗?”一个懵懂的声音响起。
公输自回头,看到敖修宴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侧几步远的地方。
“嗯,好了。我们回实验室吧,阿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