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尧在早上的时候回家给赵砚也送了几副药,交代他,不要再煎之前的药了煎这个。
江若的情况也加重了,发着高烧,现在连手指上都是水痘了。
赵尧把药送回来,赵砚就拿去煎了,喂了江若。
娃娃们赵尘管着,赵砚也不敢靠近娃娃,怕他们也传染了。
赵尘小小年纪,因为从小坎坷,所以他很懂事,哄娃娃也哄的耐心。
娃娃们从来没离开赵砚江若睡过,晚上哭了大半夜哭累了才睡着,赵砚在屋里面听到娃娃们哭也揪心。
瑜哥儿都急得会喊‘爹’了。
赵砚听到他喊‘爹爹’,激动的告诉了江若。
赵赫家的娃娃第二天,身上的症状就轻了,瑢哥儿甚至都愿意吃东西了。
哭起来声音听起来也有劲儿了,赵赫马上跑回家告诉周悦和赵奶奶这个好消息。
周悦在家里面焦急的等了一天了,眼睛也哭肿了。
也是熬了一晚上没睡,他就怕娃娃们没了,绳子他都准备好了。
要是娃娃没了,他随时跟着娃娃们一块儿走。
周悦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考虑起事情来也冲动。
要是赵赫知道他这么想的,估计要收拾他了。
还是知道娃娃们情况好转了,周悦这才心情好受了一点。
他跟赵赫说:“你去药铺照顾娃娃,中午回来一趟,我给你炖肉吃。”
他知道赵赫照顾娃娃们辛苦。
赵砚送过来的獾,赵奶奶已经煮了,还有一多半的肉没吃呢。
赵赫最喜欢吃红烧的獾肉了。
“好。对了,你多炖点,我给林川也带去一些,咱家娃娃可是林川从阎王爷手里面抢回来的。”
周悦点了点头。
自从镇上衙门派人来了后,药铺门口就支起了大锅,有病患的人家都自发的从家里面带了吃的,拿到这里一块儿煮,让药铺里面的人吃大锅饭。
林川还是不让村长进药铺,村长就力所能及的在外面帮帮忙,张罗着众人吃饭的事儿。
做饭的人也都是村里面的汉子们。
也有人家来药铺给家里面的人送吃的。
林川对他们吃什么没有多少要求,只有一点要求就是要清淡利口。
汉子们好多都是不进灶屋的,也做不出来什么好饭来。
顿顿就是白菜炖豆腐配馒头。
白菜都是村里面人自己种的。
豆腐是村里面人送来的。
镇上衙门拨了两千两的银子,还有一千斤的粗面,来应对村里面的疫病。
毕竟衙门征税的初心就是要用之于民。
赵赫中午吃了一碗红烧肉,啃了五个馒头。
他给林川送了一条獾腿。
林川素了好几天了,吃了肉后感觉胃口大开。
“不错,悦哥儿的手艺可以。”林川说,“他下次在炖肉了,记得多炖一点,我夫郎都还在贺家呢,他也馋肉。”
“好,我回去跟他说。”赵赫道。
林川现在可是他家的恩人。
林川并没有跟赵赫多说什么,药拿出去了就拿出了。
赵砚也来给赵岐和孙海送了饭。
赵砚手艺也就一般,炒的鸡肉也一般,不过还好,赵岐已经吃习惯了他做的饭。
赵砚给孙海煮的荷包蛋,他也给江若煮了,他是看江若能吃进去荷包蛋,才给孙海送的。
孙海其实没有多少胃口,嘴里面也苦的难受。
可是一看是荷包蛋,他不想浪费了,就逼着自己喝了,喝的一口不剩。
赵岐抱着他坐了一夜外加一个上午了,他就是去茅房也会喊赵尧来守着孙海。
孙海病的难受,但心里面是感动的,感动汉子竟这么照顾他。
一直祈祷着自己快好。
也或许是他们的运气好。
双河村的疫病闹了大半个月。
第七八天的时候,村里面有八成的人都染病了。
镇上衙门的人手都不够了。
这时,几个村子染病没了的人数合起来,正好够往县里面报。
县里面马上就派了人过来。
县里面还带来了充足的药材和粮食,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县里面衙门的人来后,把双河村还有临着的几个有疫病的村,全都封了。
村里面没有染病的人也不让到处在村里面乱走。
县里面医馆也来了人。
他们过来后,承担了大部分的救治,给了林川充足的时间,让他试药。
林川和其他的大夫在进行了数百次的尝试后,终于找到了有效治愈这种疫病的主药。
而那味药,林川想起来都要笑。
竟是大黄玄花!
江阁也从县里面来了,知道双河村起了疫病后,他就担心月哥儿。
月哥儿从疫病开始一直忙到现在,月哥儿没染了病,但是累病了。
江阁就把他也送到了贺家,让他好好休息。
江阁和他手下的人这次也是出了大力了。
他还为双河村的疫病,捐了五百两银子。
大黄玄花也是他带着人去附近的山上踩的。
县里面也出银子买了十株,可是一株大黄玄花要三百多两银子,太贵了。
还有就是,县里面还有州城,以及附近的县里面的大黄玄花都卖完了。
林川他们研究出来药方后,马上就公布了。
这种疫病的不仅传到了石缝县,别的县镇也有。
这病一年前在南方肆虐的最厉害,也是今年传到了北方来。
所以大黄玄花的价格一下提高了好几倍,还是朝廷控着价格,才没让大黄玄花的价格变得更加离谱。
买不来,只好去找。
大黄玄花之所以这么贵,就是因为稀少。
江阁之前在山上找到过几株,所以他自告奋勇的带着人去寻药。
林川手里面的大黄玄花几乎都拿了出来,还都是无偿的,只留了一株。
独留下的一株是给月哥儿的陪嫁。
虽然有时候林川想起来也觉得肉疼,这可是一千多两的银子啊!
可他问心无愧。
就是去找钟哥儿说的时候,钟哥儿把他骂了一顿。
“别人开药铺都是赚银子,你开药铺往里面搭了多少银子了?”钟哥儿虽然是这样说他,可他早有预料。
因为从村里面疫病起来时,林川给村里面人看病,都没有要银子。
还花了银子去镇上买药材。
林川讪讪的笑了笑:“这才是我敛财的初衷。”
钟哥儿冷哼了一声。
月哥儿也帮着林川劝了劝钟哥儿,让他不要太生气。
其实,钟哥儿心里面并没有生气。
林川如果不是这种人,他也不会嫁他。
医者,毕生所追求的是医者仁心这四个字儿。
林川是一名纯粹的大夫,从他甘心屈居在双河村这个村子,而不是走出去用自己一身绝佳的医术,换取功名利禄时,钟哥儿就看透了自己汉子是哪种人。
钟哥儿跟林川说:“我在贺家待着没事,给娃娃起了名字。”
“叫啥?”
“林灿。”
“好。”林川笑着应道。
他并没有问钟哥儿为啥叫这个名儿,只要是钟哥儿起的名字,他都接受。
学堂里面的人也有人染了病。
韩夫子也病了,他本来就不好的身体,病了后,就像是风中残烛,感觉风一吹都能把他吹折。
赵尧跟着县里面衙门的人,来给他们送药。
“夫子。”赵尧抱着碗坐在床边,言夫子扶着韩夫子的身体,赵尧喂他喝药。
韩夫子病了,人却不糊涂,还能认出来赵尧,还跟他说:“你快要考试了,别落下功课。”
赵尧点了点头:“等您好了,有您监督,我一定不会落下。”
韩夫子叹了叹气,跟言夫子说:“你看看他这个皮娃娃,老夫能放心吗?”
“您不放心,就赶紧把病养好,亲自管着他们。”言夫子说。
韩夫子笑了笑。
他也想啊!
赵尧从屋里面出来后,言夫子也出来了,他跟赵尧说:“周衡也染了病,他独自住在一个屋里面,闷着会难受,你去跟他说说话。”
上次,赵尧和周衡在镇上唱戏,所以言夫子认为他们关系好,才跟赵尧说的。
赵尧意外:“他没回家?”
学堂里面的学子好多都走了,尤其是刚知道村子里面有了疫病后。
周衡为什么没走?
言夫子摇了摇头,周家的事儿他也不清楚。
只是周衡的哥哥托他照顾周衡,他自然会上点心。
“我知道了。”赵尧说。
他去了周衡的寝舍。
他进来时,躺在床上的人把头露了出来,周衡以为是言夫子来给他送药,没想到是赵尧。
“你来干嘛?”
赵尧看着周衡的脸色,心想果然是他病了,连说话都这么没有力气。
“我来送药。”赵尧说。
他进来是端着药碗的。
周衡试图想从床上坐起来,他纯属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太狼狈了。
赵尧快步走过来,跟他说:“干嘛呢你?躺下。”
周衡本来就起不来,就顺坡下驴的躺下了。
赵尧过来后,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吹了吹汤药,拿着勺子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