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也带着娃娃们来看了看灿哥儿,瑜哥儿好奇,差点上手去抓,江若把他的手截了过来:“不能碰弟弟。”
瑜哥儿撅了一下小嘴。
溪小子和瑢哥儿在林家院子里面玩雪,笑的可开心了。
翀小子和琮小子俩人坐在小板凳上,互相看着对方后,各自扭开了头。
万重知道后,匆匆忙忙的跑来了,进来院子就喊:“我未来儿夫郎呢?快让我瞅瞅!”
“什么你未来儿夫郎,该是我未来儿夫郎!”周悦抢着说。
院里面的人都笑了。
灿哥儿抱回来后,江若在林家伺候了钟哥儿伺候了小半个月。
林川是个汉子,有时候不太方便。
月哥儿年纪又小,江若留在林家帮了不少忙,钟哥儿心里面也踏实。
灿哥儿抱回来还不到六斤,这小半个月可长大了不少。
这小哥儿也是一天一个样儿。
昨天江若还跟月哥儿说灿哥儿像林川,今天就像钟哥儿了,可奇怪了呢。
江若从林家回去后,娃娃们看见他可开心了。
翀小子默默的走到他身边,让他看他的手指头:“爹爹。”
江若看着翀小子红肿的指头,问他:“这是咋了?”
翀小子看着江若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撬动着,掩着黑湛而漂亮的眼睛。
他喊:“溪溪!”
“赵瑾溪欺负你了?”
翀小子点了点头。
“这个瑾溪,还敢欺负哥哥了,你放心,小爹肯定给你做主。”
正在玩木剑的溪小子还不知道他那腹黑的哥哥向他们小爹告状了呢。
江若也是回来后发现,赵砚把瑜哥儿惯坏了。
这哥儿想要什么,江若不给,他就噘嘴,非要大人把他想要的给他,他才给人好脸色。
就像是吃饭的时候,江若给他们三个每人都剥了一个鸡蛋,翀小子和溪小子拿着鸡蛋就捧着吃了。
瑜哥儿不。
他非要江若把鸡蛋掰了喂他。
江若不喂,他就仰着小脸撅着小嘴,佯装生气。
“你这小哥儿这么小就有脾气了?”
“若哥儿,你就给咱哥儿剥吧,咱家就他最小。”赵砚说。
江若冷哼了一声:“小,也不能这样惯!”
说着江若把给瑜哥儿剥好的鸡蛋给了溪小子。
瑜哥儿气坏了,走到赵砚跟前,爬到他的腿上坐了上去,坐在他怀里面哭。
瑜哥儿咧着小嘴哭着,泪豆子一颗一颗滚了下来。
可把赵砚心疼坏了,他嫌自己的手糙,怕帮瑜哥儿擦泪伤了他,还问江若要帕子,用帕子给瑜哥儿擦泪。
“哦哦,不哭了乖宝。”赵砚轻拍着瑜哥儿的后背。
瑜哥儿越哭越委屈。
赵砚拿了一颗鸡蛋剥了喂了瑜哥儿吃了,瑜哥儿这才好。
娃娃们吃了鸡蛋后到对面的屋里面玩了。
江若没好气的看着赵砚,说:“你就惯着他吧。”
“你还拿帕子给他擦脸,我哭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心细!”
赵砚悻悻的笑了笑,哄他说:“瑜哥儿这不是小吗?”
江若看着他冷哼了一声。
汉子真容易善变,之前赵砚还说对三个娃娃一视同仁呢,现在可就把心偏给瑜哥儿了。
晚上,赵尧从学堂里面回来了。
他跟家里面人说:“我又要去县里面考试了。”
“这是好事儿,一定要好好考。”赵砚说。
他说这话后,家里面人都意外的看着他。
之前他不是不在意赵尧科考吗?
怎么还鼓励上了?
赵砚之前对科考的不在意,可他进了公堂后,见了京城里面来的青天大老爷。
那人看年纪跟他一般大,可人家坐在公堂上,拍木案时自带威严。
那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清流气派,还有问话时的反应,让赵砚当真觉得天下的官都该如此。
从县里面回来后,赵砚其实做梦梦到过,有一日赵尧坐在公堂,为黎民百姓主持公道的样子。
赵砚想着想着,他觉得如果有一天赵尧真的坐在公堂上,他爹娘一定会欣慰的,他也会欣慰的。
不过大家都看着他,让赵砚有那么一点别扭。
江若笑了笑:“你大哥都让你好好考了,赵尧,你可要争气呀。”
“对,争气。”海哥儿也说。
他在家里面猫着养身子时,想哥儿抱着娃娃来找他了,就说了赵尧上次去县里面考中的事儿,想哥儿说的可了不得了。
不过想哥儿还说了,村里面的人都说上次赵尧是侥幸,再考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
海哥儿就不高兴听这话。
赵尧笑了笑,说:“我争气。”
他明天就要去县里面,所以,江若晚上炖了羊肉。
羊肉还是他从林家拿回来了,林家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好几头羊,林家的草屋里面挂的全是羊肉。
赵吃着饭时,赵砚问赵尧:“谁带你们去县里面?”
“言夫子。”赵尧嗦着羊骨说。
“学堂不是已经开学了吗?你们去考试了,谁在学堂看着那些学生?”
赵尧说:“暮夫子。”
“暮夫子?你们学堂又来了一位夫子?”江若问。
赵尧摇头:“不是,大哥知道的,就过年一块喝酒的那个。”
“暮时。”赵砚笑了一下说。
他突然想起来,拍了一下赵尧的脑袋,跟他说:“那个暮时读书可厉害了,你可得多请教请教他。”
“哦。”赵尧明面上答应着,心底想的是,还是算了吧。
自从过年时暮时去了学堂后,到现在都还没走。
言冰有时候忙不开了,会让他帮忙上课。
暮时可凶了。
在他的课上,一遍过。
意思就是他只讲一遍,没听懂?没听懂是你太蠢不堪教化。
可听不懂就算了,课业他们还得会,不会?自己滚去琢磨。
学子们叫苦连天。
但也更加刻苦,一个人琢磨不明白,就大家一块儿琢磨,这样下来,发现大家都有所收获。
“不过言夫子说了,这次不让我考第二了。”
江若笑着说:“你夫子是想让你考第一呢。”
赵尧摇头:“不。夫子让我第八第九或第十,他说太冒尖了不好,让我们收敛收敛锋芒。”
“啊?这是为啥?”海哥儿问。
咋还不让人考好了?
赵尧解释:“言夫子说,我们的江师兄,就是那个当官了回来送韩夫子的那个,来过咱家。他连中小三元考中了秀才,中了秀才后,又中了举人,每次都是案首,可是他太出挑了,考状元时考了三次,用了九年,但一次都没有再考中过。”
“言夫子说,他就是太出挑了,连着三回都被人替了名次,最后他不考了,朝廷里面有他的亲戚,就给他弄了个荫封官当了,他还是当了官后发现,自己之前科考都考过了,但被人替了,被替的人还不少。”
“咱们县里面都有人替他们。裴夏说镇上一户林姓的汉子就是,大家都以为他考中了,他还被任命到了地方做官,结果去年被查出来他没有考中,是把人家考中的给替了。咱县里面有户宋姓的,好像还因此被砍头了呢。”
“对了大哥,我听言夫子和暮夫子说,这次县里面查咱村里面的大坝账目,就因为州城里面有的官之前是替了考中了的人,江师兄找他们的把柄呢,就把大坝上账目的事儿给翻了出来。”
赵尧赵尧一说,赵砚似乎是懂了为什么沈清和江晗说是江阙做的时,表情那么怪异。
江若也是想到了去年,他还害着身,林家主母跑来村里面要接他回去,原来……
赵砚想着沉了沉眸说:“言冰既然说了,你就听他的。”
要是赵尧辛辛苦苦考中了,被人替了,赵砚能气死。
他就是跑到京城状告,他也要把该赵尧的给他拿回来。
如果随随便便都能替了,何必再每隔几年科举一次?
天下的读书人又该有多寒心?
赵尧点了点头。
江若想起来说:“赵尘好久没回家吃饭了,等有空了,你让他回家吃饭吧。”
“好。”赵尧说。
其实他回来时问了赵尘,赵尘不回来,说怕打扰了家里面人。
赵尧会跟赵尘再说一说的。
次日。
赵尧从学堂里面坐着马车去县里面了。
暮时在学堂帮忙招呼着。
神山村的人来找他了。
暮时到学堂外面,神山村里面的汉子问他:“村长,你还回咱村吗?你不知道谷子哥有多坏,他跟木哥儿说你出去后不会回来了,木哥儿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晚上就跟着谷子去了他家,现在木哥儿已经是舂家的人了。”
“还有韩哥儿,他也要变心了。”
在之前,他们这俩哥儿可是喜欢村长的。
暮时拍着跟他告状的这个汉子的肩膀,跟他说:“村里面不能什么事儿都指望我,你们该长大了。我看你就不错,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神山村的副村长,我不在,村里面都听你的。”
这汉子看了看自己:“我?”
“我行吗?”
这么个大任交给他,村长没开玩笑?
暮时还真没开玩笑,他上次病了后,村里面人那么担心,其实也是慌张。
他于村子而言是心脏,没了他,村里面人心里面不踏实。
可有一天他不在村里面了呢?
“本村长看好你。”暮时说。
阿衰不是那么自信,可想了想,他要是副村长了,韩哥儿肯定仰慕他,求着要跟他回家!
这么一想,阿衰拍了拍胸脯保证:“你放心吧村长,村里面都交给我!”
“嗯。”暮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阿衰走后,暮时给学生们布了课业,去赵家看了看他的干儿子有没有长胖。
翀小子见到他后抓着他的手喊:“爹爹,肉肉。”
晚上,暮时就让小白把肉干送来了。
江若看着院子里面的雪豹,气儿都不敢出,心砰砰砰的乱跳。
暮时直接把翀小子放到了雪豹的背上,江若看的差点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