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非得去学唱戏吗?”
赵尧疑惑的问:“大哥,唱戏还用学吗?”
不是听一遍就会了吗?
赵砚看着他,想了想,说:“明天你跟我去池塘剥珍珠。”
“好。”
赵尧跟着他去池塘了,天儿冷,他们是坐在贺丰的院子里面剥的,旁边放着一个火盆,一天柴火都烧不停的。
赵砚和贺丰去捞蚌,石头把捞好的蚌洗一洗放到一个大木盆里面,赵岐和赵尧还有徐故坐着撬蚌剥珍珠。
从池塘里面打捞出来的蚌,不是每一个都有珍珠的。
而只有很幸运的情况下才会一个蚌里面开出两个珍珠来,大多都是一蚌一珠。
赵砚交代过他们,取珍珠的时候要小心,所以徐故非常的小心。
他把取出来的珍珠放在另一个水盆里。
他们养的蚌取出来的珍珠不需要怎么清理,直接放在水盆里就干净了。
珍珠一个个看起来凝润似玉,却比玉多几分柔光,若带彩晕,光映上时,可见粉、银、虹三色流光次第晕染,而摸起来凉润细腻,温润余韵,无一丝砂感。
赵尧每撬一个蚌,就可惜的叹一声气。
他们取珍珠,为了追求珍珠品质无损伤,用的是杀鸡取卵的方式,把珍珠取出来后蚌也死了,直接把蚌肉和蚌壳分离,蚌肉放进盆里,蚌壳堆在院子里。
赵岐听着赵尧叹气,叹了一上午。
而他每撬开一个蚌,似都带着不忍。
最后,赵岐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跟他说:“你去唱戏吧。”
在这里耽误他干活了。
“不行二哥,大哥不让我去唱戏。”赵尧说。
其实,他就是觉得唱戏好玩,不会误了正途的。
“你把蚌肉送去猪场。”赵岐说。
赵家人不喜欢吃蚌肉,觉得太紧实了。
林川只要了一盆蚌肉,晒干制成药材。
赵砚问过村里面人了,可村里面喜欢吃这玩意儿的人很少。
就只能喂猪。
蚌肉煮熟了,剁碎后拌着猪食儿,小猪们可爱吃了。
赵尧和徐故抬着把蚌肉送到了猪场。
回去后,赵岐就把他撵到药铺去了。
赵尧来了药铺后,林川见他身后还跟着徐故,笑着调侃他:“赵家小三爷来了?”
“师父,你说什么呢?”赵尧不好意思道。
林川给了他一套针,让他把后面排队的病人看了。
赵家的蚌捞干净后,赵砚还潜到池底看了看,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他跟赵岐俩人投了五千两银子,最后取出来的珍珠还没有三斤重。
江晗也让人取珠了。
他这两年多就往外面跑了一次,江员外去年病了一场后,江晗就回来侍奉了,怀哥儿不放心家里面的娃,就没跟他去。
不过江若知道江晗打算到州城里面开铺子。
江晗让人开出来的珍珠也大差不差这么多。
不过珍珠的个头不一,品质也不一。
封胥是要按照珍珠的品质收的。
所以江若和海哥儿又花了几日挑珍珠,把同样大小的珍珠,颜色和质感都差不多的珍珠挑在了一起。
而赵砚病了。
寒冬腊月的,他在水里面潜了半天,晚上就烧了。
晚饭时,江若给他煎了药,让他喝药预防预防,到底是没防住。
感觉到他的体温越来越烫,江若把赵尧叫了起来。
赵尧给赵砚扎了扎针疏通经络,还用针扎了他的手指,放了一会儿血,跟江若说的是排出体内“热邪”。
然后又去药铺里面抓了一副药拿了回来煎了。
赵尧给赵砚扎了针后,又让江若用艾草煮的温水擦拭额头,颈部,腋下等处。
赵砚反反复复的烧了一晚上。
江若让海哥儿把瑜哥儿带去睡了,自己守了赵砚一晚上。
第二天他的烧还没有退。
赵尧也急了,去请了林川过来。
林川来给赵砚看了看,说:“平时壮的跟牛似的,好几年都不会生病,病一次就是麻烦。昨天晚上赵尧扎针也扎的对,他开的方子我也看了,都不错,你们仔细照顾着,会好的。”
林川这么说,家里面人总算是能放心一些。
白天的时候,赵岐让江若去休息了,他守着赵砚。
自己汉子病着,江若睡不好,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又来守赵砚了。
娃娃们看着也担心极了。
溪小子这么爱闹腾,一天都没吭声说半句话。
到了晚上赵砚还没醒,瑜哥儿哭了。
他哭着问江若:“小爹爹,我爹爹是怎么了,怎么还不醒过来?”
江若抱着瑜哥儿说:“你爹爹没事儿。”
“呜……”
“郎爷,大爷病着,您的身子可不能垮了。”方哥儿给江若端来一碗糖水鸡蛋。
江若没有一点胃口,可是瑜哥儿在他怀里面哭着,翀小子和溪小子都在屋里面守着,就是为了娃娃们,他也不能倒下,江若把鸡蛋吃了。
赵赫也往赵家跑了几次。
他问赵岐:“林川怎么说?”
“会醒。”
晚上的时候,江若、赵岐还有赵尧都在屋里面守着赵砚。
后半夜的时候,他终于醒了。
江若激动的差点掉泪。
“没事,若哥儿。”赵砚看着一脸担忧的夫郎虚弱的说。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干还脱皮。
赵尧擦了擦泪珠子,说:“没事就好,太吓人了。”
赵砚看着他,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都这么大的汉子了咋还哭呢?”
赵尧笑了一下,说:“不哭了。”
他用袖子把脸上的泪都擦掉。
赵岐去给他倒了一碗热水递了过来,赵砚口渴极了,全喝了。
喝完水,他说:“我突然想吃饺子了。”
他说完后,赵岐就去厨房了。
饺子煮好后,赵砚没吃完,就吃了少半碗,江若又喂了他喝了一次汤药。
第二日。
赵砚好多了。
就是身上肌肉酸疼酸疼的,江若和赵尧帮他按了一天了。
封胥来了镇上,去把江晗的珍珠都给收了。
他知道赵砚病了后,还特意拿了贵重的补品来看望。
还给赵尧带了一幅封琅最近的画像,告诉他:“阿琅明年春上就要考秀才了。”
“他写信跟我说了。”赵尧说。
封琅没有赵尧那么厉害,学了一年多就考中秀才了。
他花了两年才过县试,府试去年落榜了,明年春天考第二次。
封胥叹了叹气:“阿琅特别用功,有时候温书能温到半夜,我都怕他这样把身体给累垮了。”
“那下次写信,我会告诉他要注意身体。”
“好。”封胥笑了笑,让跟着他一同来的画师给赵尧画像,封琅也想知道他现在的样子。
赵尧坐在厅屋里面配合着。
屋内,封胥和赵砚赵岐他们算账。
赵砚躺在床上,封胥跟赵岐算,赵砚躺在床上听着。
海哥儿和江若带着娃娃们去另一间屋子里面了,不让娃娃们打扰他们。
封胥在装着珍珠的小木箱子里面挑了好久,挑出来了三颗重约三钱,带有黄豆大小黄晕的珍珠,这三颗珍珠大小有点儿差异但都毫无瑕疵。
挑了这三颗珍珠后,他特意放在一个小红盒里。
然后又挑了四十三多颗四分重大小相似、形态浑圆的珍珠,以及一百多颗六七分重大小一样形态不太规整的珍珠。
然后又把有瑕疵的珍珠给挑了出来,光是有瑕疵的就有三四百颗。
剩下的又按照大小分了分。
封胥说:“这三颗特意挑出来的珍珠,我收五千两……一颗。”
赵岐的目光明显意外。
赵砚坐在床上问:“我是烧了还没醒过来吗?”
他做梦也不敢做这样的梦。
五千两一颗?
封胥笑了笑:“我是做生意的,咱又有交情,我不会让你们亏了,自然也不会让我亏了。这三颗珍珠是极品珍珠,说是金珠都不为过,我拿到京城去卖,一颗最少一万两银子。”
赵砚难以置信,这珍珠竟这么值钱?
封胥笑了笑,不语。
他就是做珍珠生意起家的,其中的利他比谁都清楚。
“这四十三颗四分重的珍珠,六百两一颗。一百零六颗七分重的珍珠,二百两一颗。剩下的,上品珍珠二百六十四颗,二十两银子一颗。中品四百五十二颗,七两银子一颗,下品六百七十二颗,五两银子一颗。瑕疵珠十两银子我全要了。”
赵砚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赵岐把珍珠的价目都写在纸上,不至于算不明白账。
“瑕疵珠怎么也还要?”赵砚问。
封胥说:“瑕疵珠可以磨出粉,珍珠粉也能卖高价。”
“这些珍珠真能值这么多银子?”赵砚问。
封胥看了看他们,也不瞒他们了。
“其实,我是皇商。这些珠子,有一多半是要卖给达官显贵们的,还有的要做两串珍珠项链进献到皇宫里,而这三颗极品金珠……”封胥笑了笑。
有的是拍卖行高价收。
“皇……商?”赵砚意外。
他没想到封胥还有这层身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