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澳海市”三个字从李卓康口中主动蹦出,赵羽飞心头暗喜,面上却装作迟疑:“澳海市我当然知道,可我对那边一不熟路、二没人脉……”
李卓康指尖在桌面轻轻画了个圈,姿态从容又带着炫耀:“赵董要是想去澳海的赌场,我倒能搭个线。我在澳海有家公司,叫科拓豪卫集团,这几年做得还算体面,和赌场的何老板也打过不少交道。以赵董的身家,去了之后,玩上‘一个小目标’(一亿)门槛的赌桌,绝对没问题。”
“科拓豪卫集团!”赵羽飞心头猛地一沉。李卓康主动提这个名字,是试探?还是故意露破绽?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余光飞快扫向沐夏——沐夏眼神微凝,无声递来三个字:“沉住气!”
赵羽飞立刻换上惊喜的神色,举杯道:“没想到李董的生意都做到澳海去了!那带一个小目标去赌场,能有什么待遇?”
“那自然得给您留VIp包厢,”李卓康笑得意味深长,“而且能跟您组局的,都不是普通人。赵董既是商界新贵,又是享誉世界的格斗冠军,澳海那边想结识您的人可不少。您这一去,既能交朋友,说不定还能赢几个小目标回来,多划算。”
一个亿!赵羽飞虽身家渐厚,却始终保持着普通消费习惯,对“一个亿”的概念都模糊得很,此刻难免有些心惊——他原本打算拿几百万当饵,已经觉得够奢侈,没想到李卓康一开口就是一个“小目标”。好在他今天喝得够多,脸上的醉态不用刻意装,顺势晃了晃酒杯,带着几分“酒壮怂人胆”的爽快:“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那就劳烦李董安排,要是能顺便去您的科拓豪卫集团参观交流,那就更好了!”
“那是自然了。”李卓康应着,和胡尼亚交换了个眼神。那笑意落在赵羽飞眼里,竟让他生出一种错觉:明明是自己在下饵钓鱼,怎么反倒像成了他们盯着的猎物?
碰完杯,赵羽飞故意装得醉醺醺的,往沐夏肩头一靠,声音带着几分黏糊:“沐夏,你陪我去澳海玩几天呗?”
沐夏立刻摆手,语气干脆:“我最近正好有急事要忙,再说澳海是您这种人的乐土,我就不跟着添乱了。”
一旁的李薇薇早被“一个亿赌局”勾得两眼放光,见状连忙上前给赵羽飞斟酒,手指若有若无擦过他的手背,又凑到他耳边,声音软得发腻:“赵总去澳海,我可以请假陪您呀!我表哥在澳海做导游,熟得很,还能帮您避不少麻烦呢……”她说着,故意往赵羽飞身边凑了凑,香水味里裹着毫不掩饰的讨好。
赵羽飞侧头看她,眼神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我考虑考虑。”
一桌人各怀鬼胎,脸上却都挂着热络的笑,推杯换盏间将“开怀畅饮”演得十足。这场酒局足足耗了三个小时,两箱白酒、两箱高档红酒见了底才散场——单这一顿饭,就花了赵羽飞两百多万。
结账时,孙婵娟望着账单的眼神又亮了几分。送赵羽飞出门时,她更是趁人不注意,把名片悄悄塞进他兜里,声音软得带着暗示:“赵总,您可别再让我等五年了。有事您随时给我打电话,您可是我最崇拜的偶像——只要是赵总想要的,只要我有,绝无二话。”
“知道了,再见。”赵羽飞被沐夏半扶半搀着,脚步虚浮地歪扭进路灯尽头的夜色里。
望着他的背影,孙婵娟忍不住轻叹一声,眼底满是艳羡:“有钱可真好啊……这败家子要是能看上我,该多好。”
出租车还没到蝶羽守正阁,就被赵羽飞突然叫停。他踉跄着下车,一头扎进路边的窄胡同,抱着垃圾桶便吐得昏天暗地。沐夏赶紧去附近小卖部买了水和纸巾,递过去时忍不住调侃:“怎么样?没事吧?结婚那天看你酒量挺好的。”
赵羽飞接过纸巾,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声音带着酒后的疲惫:“那天是心情敞亮,喝得自在。今天跟这帮人应酬,每句话、每个表情都得揣着算计,心里堵得慌。”
沐夏捋了捋裙摆,在他身边坐下,语气稍缓:“不管怎么说,咱们的计划,总算又近了一步。”
“这帮人没那么简单。”赵羽飞喝了口水,眼神沉了下来,“我们要的是女娲原石,是背后的真相;他们盯着的,是修复液的原料,是女娲地宫的钥匙。大家各怀鬼胎,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只是……”
他话说到一半顿住,脸上掠过一丝迷茫。沐夏追问:“只是什么?”
赵羽飞心里犯着嘀咕:毛荣业这个职业经理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冷静得像块冰,反倒让他看不透;孙庆华在这局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还有李薇薇,她的表现也完全超出了预料。沉吟半晌,他终究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人心,真是这世上最难琢磨的东西。”
沐夏轻轻点头,语气带着叮嘱:“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小心,每一步都得稳。”
赵羽飞应了声,两人四目相对竟有些尴尬,急忙转头各自沉默抬头望向夜空——一轮明月正悬在墨色天幕上,清辉洒下,夜风卷着凉意拂过脸颊。这场围绕女娲原石与细胞修复液的暗战,早已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