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声音……”赵羽飞心头一紧,余光瞥见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暗处迅猛扑出——那是体长近六米、肩高超三米的怪物,狮子的头颅生着锋利獠牙,大象的身躯覆着厚实皮毛,正是苍蓝引星的实验体“泰坦象狮”!
它的速度远超体型应有的灵活,一口就咬住杨鸿建的肩膀,脑袋猛地一甩,杨鸿建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十几米,重重砸在地上,一声闷哼后便没了动静。
武怡君惊得张大了嘴,浑身僵在原地。没等她反应过来,泰坦象狮已冲到她面前,蒲扇般的巨掌狠狠拍下——武怡君被拍得栽倒在地,还没爬起来,就被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横着叼住。锋利的牙齿穿透衣物,刺得她皮肤生疼,武怡君在象狮口中,用纤细的手使劲拍打、挣扎,嘴里发出恐惧的嘶吼,鲜血顺着泰坦象狮棕色的兽毛,一滴滴淌落在地。
“怡君姑娘!”
赵羽飞瞳孔骤然收缩,理智瞬间被怒火冲垮。他猛地格挡开阿瑞斯的攻击,借着力道向后弹开,竟全然不顾身后的威胁,疯了般朝着泰坦象狮冲去。
就在他挥刀劈向怪物的瞬间,泰坦象狮前肢猛地跃起,竟将嘴里的武怡君朝赵羽飞甩去。赵羽飞下意识丢开战刀,伸手去接——可这破绽,被身后的阿瑞斯牢牢抓住。
“嗤啦!”
离子战刀带着炽热的气浪,狠狠劈在赵羽飞后背。衣物瞬间被烧得焦黑,深可见骨的伤口翻着血肉,滚烫的痛感顺着脊椎蔓延全身。
还没等他缓过劲,泰坦象狮的巨爪已拍至眼前。赵羽飞横抱着武怡君,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转过身,用后背扛下这一击。巨大的力道将他狠狠砸飞,后背又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落地时重重摔在地上,武怡君也被甩出去几米远。
“怡君姑娘!”赵羽飞忍痛嘶吼,声音里满是焦灼。
武怡君艰难地睁开眼,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而泰坦象狮已一步步走近,厚重的前爪稳稳踩在赵羽飞背上,锋利的趾甲刺破皮肤,深深嵌进肌肉里,让他连动弹一下都钻心地疼。
“赵羽飞,你输了!”
阿瑞斯的金属靴踏过地板,他停在赵羽飞蜷曲的身躯前,复眼内跳动的红光如毒蛇吐信,缓缓扫过对方染血的脸颊,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被女娲神选中,是你此生最大的侥幸。你身负天下至宝,更得了能羽化成神的基因,可你偏要攥着凡人的七情六欲不放——心里装着太多牵绊,便注定会输,输得永无翻身之日。”
他屈膝蹲下,冰冷的装甲蹭过地面,溅起细小的血珠:“你该懂,神本就没有情欲。纵使这世间生灵死绝、天下倾覆,神的心境也不会起半分波澜。用你们东方的话说,一切皆是因果,所有苦难都是咎由自取。想做真正的神,就得先学会冷血无情,像我一样。否则,你永远只是个失败者。”
赵羽飞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一口暗红的血沫顺着嘴角滑落,砸在布满裂痕的地面上。可他干裂的唇却扯出一抹鄙夷的笑,笑声嘶哑,带着血的咸腥味:“你不过是具没有温度的躯壳,一个丢了灵魂的魔鬼,也配称神?真是可笑。”
他艰难地抬眼,目光穿透模糊的血色,直刺阿瑞斯:“太阳神能受世人顶礼,是因为他把光与温暖毫无保留的洒向每一个生灵,从不论高低贵贱;女娲神流芳千古,是因为她把爱与善良的魂灵分给每一个人,从不分上下尊卑;伟人之所以不朽,是因为他把众生的苦难扛在肩上,以天下为公,为世人谋平等谋幸福。”
“爱与善良,才是神的初心;血肉之躯,才是孕育神性的温床。”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屈的锋芒,“你和你背后那些贪婪的野心家,就算把恶行粉饰得再冠冕堂皇,也藏不住剥削与掠夺的本性,更阻止不了你们灵魂深处早已溃烂腐臭的真相!被推翻和消灭,是你们唯一的结局!”
“我赵羽飞,没输,也不会输!”他猛地嘶吼出声,胸腔里的热血仿佛要冲破皮肉,“我身负大道之光,这世间唯有承载爱与善良的大道,才是不灭的永恒!你们能撕碎我的身体,却永远无法击垮我高贵的灵魂——我要你们湮灭!”
吼声未落,他左手上的龙鳞铠甲骤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如同深海里燃起的希望之火。被泰坦象狮万斤巨爪踩在身下的身躯,竟一点点向上支撑,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却没有半分退缩。
泰坦象狮察觉到反抗,粗壮的后腿猛地发力,巨爪再次下压——赵羽飞的身体被狠狠按回地面,巨爪嵌入他未被覆盖的脊背,鲜血浸透了龙鳞战甲。
可他眼里的光,却比铠甲的蓝光更亮。
他不服!
不服这虚伪的神灵、嗜血的邪恶!
不服这奴役百姓、草菅人命的天下!
不服这歪理横行、愚弄苍生、颠倒黑白的谎言!
更不服这让勤劳善良者低头、容腐朽愚昧者猖狂的人间!
“来吧!全都来吧!”
赵羽飞的嘶吼撕裂了这方天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骨的重量:“只要这残躯一日不灭,我便要与你们斗到底,与天争命!与地争道!与不古的人心争一个光明!不死不退!”
他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释然的笑,他似乎看到冈仁波齐圣山之下,岭杰布正张开双手对着他笑。
这天下记不记得我来过,不重要。
待到魂归故里时,我依旧能挺着胸膛,傲然屹立于天地之间——面对邪恶,没低下高贵的头颅;面对诱惑,没动摇过坚定的信念;面对黑暗,没选择装聋作哑沉默不语;面对压迫,更没有后退半步!!
这,才是天下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