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贝觉得这景象有些熟悉,那些海里簇拥成团的鱼群也是这样,没有头脑没有章法地结成阵势,能最大限度地保留种群数量。
脑子里灵光乍现,跳起来喊:“你快些振翅,声音越大越好。”
油葫芦本就是鸣虫,振翅鸣唱是本能,鸣腔运起气来,粗粝刺耳的声音立时响起,经过头顶透明罩子的层层反射,简直要挠穿人的耳膜。
除了油葫芦自己和死守不出的腾鼠,其余人都满脸痛苦地去堵耳朵。可是没用,绕过耳朵那声音甚至能顺着身体其他部位直抵天灵盖。
场中景象尽数落尽看台上两位坊主眼里,长乐坊主对姗姗来迟的总教头一弯眉,“今年选拔你可未提及此事。”
牛头作为总教头,历届鬼考考什么,怎么考都是他拟定布置下来。就连开考时那群骇人的炽蜂也是装在他的法器里带来的。待确认了场地,对考生们下完了黑手,这才来得晚了些。
他知道长乐坊主是在责怪他这次题目出的难了,也不辩解,遥遥一指:“想来他们定是在寻破解之法,坊主宽心,静观其变。”
长乐坊主的注意力才又回到校场之中。
选拔者们受罪,那群恼人的炽蜂也不好过,瞬间跟炸开了锅一样,乱做一团。它们似乎对噪音尤其敏感,尽然有序的队形也没有了,只求着要逃,好些都直往罩子上撞,咔咔的响动不绝于耳。
众人正当无暇自顾之时,林西贝堵住耳朵来到腾鼠身边推着琉璃罩子就要往上掀,急得他连忙按住,两人一里一外暗中较上了劲。
“煞娘子,你这是不给我活路!撒手。”腾鼠脚指头抓地,几乎咬着牙说出这话。看在她相公是帕劳的驯养师傅,他还留了半分薄面。
林西贝却不为所动,“你继续躲着,等着被淘汰吧。”腾鼠急了,“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你管得宽。”
算了,劝也劝不听,况且时间紧急,这些炽蜂只是被震乱了,没死。还得想法子出来。
她扯着嗓子喊溯渊,那家伙聋的一般。不过林西贝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家伙身边不曾有一只炽蜂靠近,即使是现在,那些东西被震晕了,也不敢近它的身。
顾不得了。
牵弦灯边做个鞭子,趁他不备一把缠住,拉下来。溯渊哪里有防备,几乎栽了个大跟头,好在林西贝接住了他,被冻得直抽气。
“不管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这些虫子不敢近你的身?”
河灵见偷袭自己的人是林西贝,一口脏字蹦了出来,骂完了才懊悔,又想装不认识这人。只听林西贝说:“只你一个赢不了。快告诉我。”
“它们怕的是冥河。”说着引她看向廿目君的法阵,“那甬道的出口,直通向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