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兴奋地大笑,空牙床又一次兜不住口水,晶莹的银丝滴滴答答地落在亲爹袖面上。可顾非沅丝毫不为所动,双目只锁住前面腾挪个不停的溯渊,眼底是坚定和从容。
林西贝只看到两道残影飞速在眼前掠过,忽而上忽而下,直看得她眼花。
很快,那两道影子似乎又合为一体,直到画面整个定住。是顾非沅停在空中,怀里揽着玉儿,浑小子肉乎乎的小手正攥着溯渊的一只小指,倒霉的河灵倒垂在半空,只顾着挣扎不休。
“放开我,小子。我再说一次!”
向来爱占嘴上便宜的溯渊连被人捉了短处都拒不求饶,这幅模样不禁让地上那个着急复仇的人更牙痒了几分。林西贝对着玉儿喊:“儿子,给我使劲攥,看他老不老实。”
小魔王似是听懂了,露出天真的笑,手下却毫不留情。上下左右七颠八倒,把个河灵抖得生无可恋,呜呜哇哇地乱嚎一通。看得林西贝放声大笑。
玉儿瞥一眼亲爹,顾非沅那双寒眸也看过来,似乎满是赞许。玉儿更开心了,改为两只手攥住河灵,一起摇。
河灵眼冒金星,口里骂个不停:
“天杀的贼夫妻,没好果子吃。”
“小混蛋,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
“林西贝,快放我下来!”
“林西贝,我错了。”
见溯渊终于松了口,林西贝也笑够了,忙招招手,“玉儿,下来吧。”这时,坐在亲爹怀里的玉儿也回应似地伸出藕臂求抱,顾非沅才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了地。
玉儿玩够了,丢破布娃娃一样把溯渊丢进摇篮里,咿咿呀呀要林西贝抱。林西贝也伸出手回应,却见臭小子下巴反光,口水不仅糯湿了一大片前襟,还沾了顾非沅一整个袖口,便忙扯了棉巾来清理。
她知道顾非沅向来爱干净,欲托了小娃自己抱,便垂了眼对他说:“玉儿给我,这身衣服你换了吧。”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松手,只淡淡道:“帮我擦擦。”
林西贝只得将棉巾翻了面给他擦,玉儿见林西贝不理自己,呜呜哇哇地抗议着,又开始变着花样捣乱。一会抓头发,一会揪衣领,一刻也不得闲。
可林西贝此刻心里又急又乱,只想着早点溜,再顾不上玉儿那小捣蛋。无法,局面只得由亲爹抽了另一只手来镇压。顾非沅等得就是这一刻。
玉儿的命门在尾巴,只要顾非沅一揪那处,浑小子必定一梦好眠。可他偏不,就拿手逗弄,张牙舞爪地跟小拳头玩。
正因如此,纤长的手臂便可弯成个弧形,好顺势将身前的林西贝揽在怀里。
多顺其自然又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