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这对那些被困的魂魄有多重要,只能强忍着不去打断。
约莫半个时辰后,第一个锁魂罐"啪"的一声裂开了,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化作一个人形,向三人深深一拜,然后消散不见。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当最后一个魂魄被超度时,蓝忘机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整个人晃了晃,险些栽倒。
魏无羡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他:"够了!已经够了!"
欧阳方修也累得不轻,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成功了...这些魂魄终于得以安息..."
聂怀桑命人扶欧阳方修去休息,自己则帮着魏无羡将蓝忘机送回房间。
一沾枕头,蓝忘机就昏睡过去,魏无羡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去冷汗,掖好被角。
"魏兄,"聂怀桑轻声道,"你也休息会儿吧。我去安排后续事宜。"
魏无羡点点头,等聂怀桑离开后,他轻轻握住蓝忘机的手,低声呢喃:"傻子...明明伤得这么重还硬撑..."
魏无羡拧干帕子,温热的水珠滴落在蓝忘机苍白的脸颊上。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指尖轻抚过那人紧蹙的眉间,仿佛要抹去所有痛楚。
"你总是这样..."
魏无羡低声呢喃,帕子擦过蓝忘机干裂的唇瓣,"明明伤得最重,却还要挡在我前面。"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几分哽咽,"知不知道看到你这样,我宁可受伤的是自己..."
窗外暮色渐沉,将蓝忘机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魏无羡俯身,额头轻轻抵住他的手背:"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眼泪却砸在蓝忘机的指尖上:"真是的...明明昏迷的是你,怎么反倒是我在说胡话..."
说着说着,自己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三日后,蓝忘机的伤势好转不少,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欧阳方修的超度仪式很成功,那些被解救的魂魄提供了不少线索——他们都是被杜怀仁一伙害死的,死前曾见过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被称为"尊上"。
"看来这个'尊上'就是幕后黑手。"魏无羡咬着笔杆,在纸上画着关系图,"李渊、杜怀仁、赵无延都是他的手下,专门收集怨气和魂魄供他修炼邪功。"
蓝忘机站在窗边活动筋骨:"目标为何?"
魏无羡摇头:"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放下笔,"对了,欧阳兄说那些锁魂罐的炼制手法很古老,至少有百年历史。"
聂怀桑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金凌的传讯。兰陵又发现了两处黑巫族的祭坛,还有..."
他犹豫了一下,"金麟台有内鬼,偷走了一批禁术典籍。"
魏无羡皱眉:"看来这个组织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
他看向蓝忘机,"我们得回兰陵一趟。"
蓝忘机点头:"明日出发。"
聂怀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含光君的伤不宜御剑。"
魏无羡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谢了,聂兄。这次多亏你帮忙。"
聂怀桑笑了笑:"应该的。对了,我已经传讯给各大家族,提醒他们提防黑巫族余孽。若有发现,会立刻通知你们。"
当晚,聂怀桑设宴为两人饯行。
席间,欧阳方修特意赶来相送,还赠了几瓶珍贵的丹药。"含光君,"他恭敬地说,"您的琴艺令人敬佩。若有闲暇,欢迎来抱山一叙。"
蓝忘机颔首:"多谢。"
魏无羡笑嘻嘻地搂住蓝忘机的肩膀:"等这事了结了,我们一定去拜访!"
次日清晨,一辆舒适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前。
魏无羡小心地扶着蓝忘机上车,自己则坐在车夫旁边。"聂兄,保重!"
他朝送行的聂怀桑挥手,"有事随时传讯!"
马车缓缓驶出青山镇,向着兰陵方向前进。初夏的阳光洒在官道上,两旁的田野里,农人已经开始忙碌。
魏无羡回头看了眼车厢,蓝忘机正闭目养神,阳光透过窗帘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蓝湛,"魏无羡轻声道,"要喝水吗?"
蓝忘机睁开眼,摇了摇头:"进来。"
魏无羡钻入车厢,挨着蓝忘机坐下:"怎么了?不舒服?"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无妨。只是想你在身边。"
魏无羡心头一暖,靠在他肩上:"傻子..."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
魏无羡听着蓝忘机平稳的心跳,渐渐有了睡意。
朦胧中,他感觉蓝忘机轻轻调整了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睡吧。"蓝忘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到了叫你。"
魏无羡含糊地应了一声,沉入梦乡。
梦中,他仿佛看到一片黑暗里,一个青铜面具缓缓浮现,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