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杀手死都不会背叛他们,如今为何会变成证人了???
想至此。
他们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莫不是叶修手里掌握着的“证据”?
不对啊……
叶修明明收了钱!
就在两人心乱如麻,恐惧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之时,一阵铁链拖地的沉重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叶兰和叶昭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两名身材高大的锦衣卫力士,正一左一右,押着一个戴着沉重镣铐、步履蹒跚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看清那人的身形和脸上的金属鬼面时,叶昭和叶兰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鬼罗?!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四皇子叶南麾下最忠心耿耿的死士头领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成了父皇口中的证人?
不是……
姐弟二人脸上瞬间写满了惊疑与不解,完全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四哥的人,怎么会来指认他们?
叶修到底做了什么?!
就在他们脑子一片混乱之际,鬼罗已被押到殿中,重重按倒在地。
坤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漠:“把你刚才招认的,再说一遍,一字不漏,若有半句虚言,你知道后果。”
“是……罪奴遵命……”
鬼罗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开始陈了起来。
“罪奴鬼罗原为四皇子殿下效力……”
“但不日前,太子殿下与舞阳公主殿下秘密寻到罪奴……”
他此话一出。
叶昭和叶兰身体猛地一颤,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
等等……
这个开口有点不对劲啊!
什么叫原来是四弟的人,他们来找他???
然而。
不等开口。
鬼罗继续说着,将叶昭和叶兰如何找到他,如何威逼利诱,如何许以重诺,如何密谋策划,决定趁夜派出精锐死士行刺乾王叶修,以及行动失败后他如何被擒……
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直到最后。
他还不忘忏悔。
“罪奴刺杀失败之后,乾王殿下不计前嫌将罪奴放了。”
“罪奴又想到了对罪奴有天大恩情的四殿下,心中有愧。”
“所以……”
“罪奴便来自首招供!”
叶昭:“???”
叶兰:“???”
草!
什么意思?
全部的责任,和老四,老八无关,什么屎尿都往他们身上泼?
最离谱的是……
叶修那个王八蛋会那么好心的不计前嫌?
这个鬼罗哪里愧对老四了?
明明是他们和老四密谋的啊……
一时间。
两人浑身冰冷彻骨,一种天塌了的感觉,直接萦绕在了心头。
坤帝的目光如同冰锥,缓缓扫过叶昭和叶兰。
“人证在此,指认凿凿。”
“你们……还有何话可说?还有何可狡辩?”
叶昭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
“父皇!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儿臣没有!儿臣从未做过此事!这……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是污蔑!对!是污蔑!”
叶兰也急忙叩首,带着哭腔竭力分辩。
“父皇明鉴!父皇明鉴啊!”
“这鬼罗……这鬼罗他分明是四弟府上的人!他的话怎能轻信?”
“他定然是受了他人指使,故意构陷儿臣与太子弟弟!”
“意图搅乱朝纲,其心可诛啊父皇!”
“儿臣与太子弟弟近日谨言慎行,闭门思过,怎会……”
“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求父皇彻查!还儿臣与太子弟弟一个清白!”
两人矢口否认。
能认吗?
认了就真的天塌了!
从轻的想,将会一无所有。
从重的想,恐怕这一辈子就这么交代了,脑袋都得落地。
毕竟。
刺杀亲王,和刺杀一个被罢黜的皇子,是两码事!
坤帝望着两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构陷?污蔑?”
“好,朕便让你们死心。”
他微微侧首,对身旁侍立的内侍道,“传,锦衣卫指挥使,沈炼。”
“是!”
内侍躬身,快步而出。
不过片刻,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沈炼便大步走入御书房,单膝跪地:“臣,锦衣卫指挥使沈炼,叩见陛下!”
坤帝目光落在他身上。
“沈炼,将你查证之事,据实奏来。”
“臣遵旨!”
沈炼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份奏折,双手呈上。
“回禀陛下,臣在接到罪奴鬼罗招供之后,为核实其言,即刻派人前往乾王府邸勘查昨夜遇袭现场,并带回部分刺客尸身及遗物。”
“经连夜查验比对,现已查明,其中一具尸身腰间所佩令牌,以及其内衣衬中所绣标记……”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瞬间僵住的叶昭和叶兰,才继续道。
“皆可证实,此人乃东宫禁卫出身,后虽因故调离,但其根底确系东宫无疑!”
“此乃验尸格录及相关物证图样,请陛下御览!”
王德发上前接过奏折,恭敬地放在坤帝面前的龙案上。
坤帝并未立刻翻开,只是目光扫向叶昭和叶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