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阳的手，就像是一把铁钳，纹丝不动。

“我要是真昏过去了，还不知道要被你，占多少便宜呢。”

张阳看着她那副羞愤欲死的可爱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身体上的疲惫，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冲淡了不少。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想帮你擦擦脸！”沈若雪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这个浑蛋！王八蛋！

自己辛辛苦苦，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又是心疼，把他弄回来。

他倒好！

竟然还有力气，在这里装睡，调戏自己！

“哦？只是擦脸吗？”

张阳的目光，顺着她那只被抓住的手，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自己胸口的纽扣上。

那意思，不言而喻。

沈若雪的脸，烫的，几乎能煎熟鸡蛋了。

“你……你放开我！”

“不放。”

张阳耍起了无赖，非但没放，反而抓得更紧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脸上的戏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若雪。”

他轻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沈若雪的身体，微微一颤。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叫她的名字。

“谢谢你。”

张阳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块巨石，重重地，砸进了沈若雪的心湖。

“也……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瞬间，击溃了沈若雪所有的防线。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后怕，所有的心疼……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从那双美丽的凤眸中，滚落下来。

“你这个浑蛋……”

她哽咽着，骂了一句。

却再也没有，挣扎。

张阳看着她落泪的模样，心中一痛。

他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尽了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抬起手，想要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那只手，抬到一半，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好累。”

他的声音，变得微弱。

眼中的神采，也开始涣散。

这一次，是真的，撑不住了。

沈若雪看着他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再也顾不上什么羞涩，什么委屈。

她猛地扑上前，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那只冰凉的大手。

“别说话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快休息！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管！”

“我在这里，陪着你。”

张阳看着她，感受着手心中传来的，那份柔软与温暖。

他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的笑。

“好。”

他轻轻地，说了一个字。

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是真的，陷入了沉睡。

悠长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沈若雪看着他那张终于舒展开眉头的睡颜，泪水，再一次，无声地滑落。

她没有去擦。

只是，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边。

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