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跪张阳，是出于对救世主的感激与虔诚，是出于险些害死恩公的悔恨与自责。

而现在，他这一跪，却充满了最原始的、对更高生命层次的……恐惧与敬畏！

“先生息怒！先生息怒啊！”

沈洪涛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我……我沈家无能！有眼无珠！竟让宵小之辈在我沈家根基上动手脚，蒙尘数十年而不知！我……我有罪！请先生降罪！”

他身后的十几个沈家核心成员，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把头埋得更低，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终于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再是他们可以揣度的“高人”或“恩公”。

一步入先天，从此是神仙！

凡人的冒犯，或许可以被原谅。

但若是触怒了一位真正的神明……那后果，足以让整个沈家，不，是整个秦州，都化为齑粉！

张阳的目光，从跪伏在地的沈洪涛身上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了那颗重新散发出纯净光芒的龙脉之心上。

他眼中的寒意，缓缓收敛。

“起来说话。”他淡淡地开口。

“罪人不敢！”沈洪涛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张阳眉头微皱。

嗡——

一股无形的、温和却又无可抗拒的力量，凭空出现，轻轻地托起了沈洪涛和所有沈家人的膝盖，让他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这一手凭空摄物的手段，再次让所有沈家人心神剧震！

这是神仙手段！真正的神仙手段啊！

“我没有要降罪于你们的意思。”张阳收回目光，看着沈洪涛，平静地说道：“这下毒之人的手段，远超你的想象。他所用的，是一种名为‘九幽冥气’的阴毒能量，此物无形无质，能与灵气完美共存，最擅侵蚀灵脉本源。别说是你，就算是我师父那样的存在，若不仔细探查，也未必能第一时间发现。”

“九幽冥气？”沈洪涛嘴里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脸上充满了后怕与惊骇。

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家族赖以生存的根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如此歹毒的慢性剧毒！

若非今日张阳机缘巧合之下出手……再过个几十年，等这九幽冥气彻底侵蚀了龙脉本源，到那时，整条秦州龙脉都会化为一条死脉、毒脉！届时，别说沈家，整个秦州地界，都将沦为一片寸草不生的不祥之地！

一想到那个后果，沈洪涛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此等手段，闻所未闻……究竟是何方妖魔，竟对我龙国根基，包藏如此祸心！”老将军在一旁，也是听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先生！”沈洪涛猛地对着张阳一抱拳，神情无比决绝地说道：“从今日起，我沈家上下，包括所有附属家族、产业、人脉，尽归先生调遣！先生但有任何差遣，我沈家便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求先生能查出幕后黑手，为我沈家、为我秦州、为我龙国，除去此獠！”

他很清楚，沈家已经和张阳彻底绑在了一起。

这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更是为了自保！

能对龙脉之心下毒的恐怖存在，绝不是他一个区区化境宗师能够抗衡的。现在唯一的大腿，只有眼前这位新晋的先天神人！

“我沈家愿为先生马前卒！”

身后，所有沈家人也齐声爆喝，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彻底臣服的狂热！

张阳看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

他缓步走到沈洪涛面前，伸出手指，在那位老人惊疑的目光中，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

“你根基不错，可惜被这驳杂的龙脉之气影响，体内经脉多有淤塞，此生本已无望先天。”

“今日，我便助你一把。”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