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尚闻言看向他,眼中略带不解:“为何要告诉他?”
段佑被看得有些莫名,挠头道:“文大人难道不知,那位凤姑娘算是太子殿下的人?当日凤姑娘敲登闻鼓虽是为刘正,可她找到证人后,不是直接交给太子殿下了吗?”
文彦尚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哦,你说这个。我倒一时忘了。行,那太子殿下那边也递个消息。吐蕃公主毕竟不是常人,多几个人为凤姑娘撑腰总是好的,免得她吃亏。”
于是,谢知遥赶到时,便见到这样一番场面:
贝玛觉蒙与噶尔·冻赞坐在一侧,凤倾城身边却有太子殿下及她那两名贴身护卫相伴。
谢知遥心中甚是不悦——为何齐天珩竟比他还早到?
而主位上坐着的,竟是都察院主官文彦尚。这等小案,怎会轮到他亲自审理?
“二位可愿和解?”文彦尚开口打破沉寂。随着谢知遥的到来,屋内气氛越发尴尬。
因着吐蕃公主身份不一般,所以此事文彦尚并未选择在公堂审理。而是私下找了一处僻静地方,他还是希望能够私下和解就尽量和解。
据她二人口供,这位吐蕃公主是因争风吃醋,才当街挑衅凤姑娘,甚至扬言要将凤姑娘抓回去赏给侍卫“暖床”……
方才太子殿下听到这句,当场还捏碎了他都察院一只茶杯——茶杯何其无辜。
而凤姑娘不堪受辱,予以反击。她的属下也放出狠话,说要将公主逮去青楼让“千人枕”……两边放话一个比一个凶狠。
文彦尚早已深知这两位女子都不好惹。吐蕃公主毕竟是异国公主,无论做了什么,最后他们也难以严惩。
至于凤姑娘,早在大理寺公堂上他就领教过了。他自觉若无必要,最好别去招惹这位小祖宗。
为什么?段大人就是前车之鉴。听说近来他夫人四处烧香拜佛,为他求了不知多少道符。
更何况看眼下这情势,太子殿下明显是站在凤姑娘这边——可那吐蕃公主,不是他未过门的侧妃吗?
“不行,除非她跪下向我道歉!”贝玛觉蒙。
“可以,只要这位公主先跟我说声对不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文彦尚一时也不知这案该如何审下去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堂堂都察院左都御史,竟会被一桩打架斗殴案给难住。
“尊贵的公主殿下,您要我跪地给你道歉?可以,只要您说出一条令我信服的理由。
若我觉得在理,莫说跪地道歉,便是磕头赔罪我也认。请说吧……”凤倾城好整以暇地望向对面怒目而视的吐蕃公主,她倒要听听她能放出什么屁来。
贝玛觉蒙:“……”
她环视满堂在座众人,突然语塞。
她总不能明说,自己看上了谢知遥,可这男人看不上她,反倒成了凤倾城的入幕之宾,自己气不过才上前找茬。
对面还坐着一位可能是她未来夫君的太子殿下,这种心思怎能摆在明面上说出来?
更何况她此来是为和亲。平日哪怕再荒唐,只要不误正事,大论都不会拿她怎样。
可若这事被捅出来,说不定明日大论就会派人将她遣送回吐蕃。
她可不认为父王十几个女儿中,只有她能完成和亲任务。这次机会是她好不容易争来的,绝不能因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
“怎么?公主不是要我跪地道歉么?”凤倾城眼带嘲讽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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