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她现在不知晓她妹妹的情况,待会回到“半日闲”后也自会知道。
不过是早一刻与晚一刻的差别罢了。
“好,那你今晚回去同李伯说一声,明日陪我去一趟东宫。”凤倾城勉强笑了笑。
谢知遥见她这般神情,心头又是一沉——真不该为了绕开一个问题,又引出另一个叫她忧心的事。
“初一,还有一件事……你得有些心理准备。”他有些忐忑地望着眼前情绪不高的女子,心中泛起一阵疼惜。
“……怎么了?”见他忽然吞吐,凤倾城蹙眉。
难道还有比晓婉身子不好更糟糕的事?
“我母亲回来了……”谢知遥仔细端详她的神色,却见她听完仍是一脸茫然。
真是拿她没办法,他说得如此直白,她却浑然未觉。
“我母亲若知道你回京,这两日恐怕会来找你。”他索性一口气说尽,“她已经知道……我心系于你,且非你不娶。”
“……”凤倾城仍旧不解。他母亲回来,与她何干?
“所以呢?”
“所以她会来相看她未来的儿媳妇的,你……最好有些准备。”谢知遥几乎是带着几分气性说完,随即负气般别开脸。
“你没告诉她,我并不愿嫁你?”凤倾城语气依旧平静。
“没有。”若说了,母亲定会为他安排无数的相亲,他非被烦死不可。
“嗯,好,我知道了。”
谢知遥听她这般回应,不由转回头来看她:“你知道了?那你打算如何?”
“来了,我便奉茶倒水,好生招待。她说什么,我静静听着。无论如何,她总是你母亲,我理当敬重几分。”至于她的话是否要听进心里,那便是我的自由了。
“别担心,你母亲的事,我自有分寸。”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以作安抚。
可她越是这样淡然处之,谢知遥反倒越发不安起来。
母亲性子急、脾气躁,若遇上初一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两人会不会水火不容?
不行,接下来得让知行他们多留意些,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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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凤倾城用罢早膳,便带着一早被知行送来的李府医一同进了东宫。
沈晓婉一见凤倾城,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直落。
凤倾城见她这般模样,心头不由一紧。这两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妹妹怎会憔悴至此?
“李伯,劳烦您替我妹妹看看。”凤倾城朝李府医微微颔首。
她牵起妹妹的手在一旁坐下,沈晓婉极为乖巧,任由姐姐为她挽袖,让李府医诊脉。
待李府医完成望闻问切,已是两盏茶的功夫之后。
他并未多言,只开了一张安神静气的方子,递给侍立一旁的香叶。
“并无大碍。请沈良娣按此方调理,按时服药,应可安然生产。”
待一切妥当后,李府医便起身欲告辞,凤倾城亲自相送。
至无人处,凤倾城才低声问道:“李伯,我妹妹情况如何?”
李府医摇了摇头,面色不似方才和缓,反凝上一层沉重:“凤姑娘,令妹这一胎……恐怕凶险。”
凤倾城脸色顿变:“李伯,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