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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儿媳着急,靖安今年都二十三岁,再等四五年便年近而立,届时同龄人怕是早已儿孙绕膝。
若凤丫头一直不允,难道靖安真要孤独终老?
“祖父,我已用了二十三年去寻找,除却她,我再没有遇见一个让我一眼万年的人。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三年?”谢知遥抬头,让他们看清自己眼中的执着与坚定,“除了她,此生我谁也不要。”
谢景安定定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儿,良久,终是开口:“你先下去吧。”
谢知遥叩首离去。
肖氏见儿子走了,也欲起身离开。
“老二媳妇,你等等。”谢景安唤住肖氏。
“既然靖安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有些事,也不该再瞒你了。”
肖氏心中咯噔一下——老爷子这是……同意了?
可靖安不是他亲手带大的吗?他一向可是最疼这个孙子的。
“靖安已同那位姑娘在一处了,便是你想的那般在一处。我谢家诗礼传家,最重礼义廉耻。既然你儿子已与人家姑娘有了肌肤之亲,自该担起责任。若他方才态度有异,我早请家法了。”
谢景安不顾旁边两人脸上的惊诧,继续道:
“靖安既已表明心迹,我也说说我的态度:这个孙媳妇,我很满意。偌大京城,再寻不出比她更合适的人。老二媳妇,你可明白了?”
肖氏脸色由青转红:“可……谁家姑娘会无媒无聘就与人苟合……”
“肖氏!注意你的言辞!那是你亲儿子!”此次不待老爷子开口,谢老太太抢先呵斥。
她亲眼见过孙子有多宝贝那姑娘。若“无媒苟合”这种话传到靖安耳中,他母子二人的情分怕是真要伤了。
“母亲……”肖氏低泣。
“不必多言。你儿子有多看重那位姑娘,我不妨告诉你!”谢景安声音转厉,语带不悦。
“我早前便见过那位姑娘,她手中有一块玉佩,正是靖安祖母留给未来孙媳的信物。可那姑娘当时甚至不知这玉佩何用,见我之后便说要归还给靖安,让我代为转交。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你儿子一心恋慕人家,他没有说谎。”
“还有前些时日,你儿子不顾人家意愿,硬将人接回谢府养伤,就安置在他的清风居。其间一应起居,他不准任何丫鬟乃至近侍沾手,事事亲力亲为。夜夜同宿一房……”
肖氏听得有些站立不住。
“待那姑娘伤愈,便立即离府了。可你儿子犹嫌满城风雨不够,又巴巴地追到人家家里,自掏伙食费用,硬要住下。”谢景安不顾儿媳愈渐难看的脸色,执意要她认清现实。
正如老妻所言,他们母子的情分绝不能坏。
他们本就聚少离多,若再因此事生隙,日后恐难再弥补。
这恶人,不妨由他这个公公来做。
肖氏被这一连串消息击得跌坐回凳,半晌未能回神,甚至都忘记落泪。
谢老太太略带责怪地瞪了老伴一眼,却见他以眼神示意无妨。
许久,肖氏才失魂落魄地离去,连向两位长辈行礼都忘了。
“肖氏她……无碍吧?”老太太不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