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雨芝侧过身子，面向沈确，握着她的手，伏在他身边，将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一夜，林雨芝都睡得不太安稳。才睡着，便又被吓醒了，看着身旁的沈确，她才意识到那些恐怖的画面，只是一场梦，她一直在半梦半醒间游走，每每梦醒，大汗淋漓。

第二日。

由于李慕前一日就已经放出了消息，要严查胭脂红，重罚私藏者。

上午又带人查了一批，直接将持有胭脂红的人抓走了。

一时间，王都城内，人心惶惶。

李雨芝按计划，下午去黑市上大量收购胭脂红。

临行前，林雨芝才意识到不对，问道：“就我一个人去啊？”

李慕双手环胸，“我和大人都太显眼了，即使穿着便装也容易被人认出来，而且你身边跟一个男人，前来与你交易的人多少会加强些戒备心。”

“所以你们就真打算让我一个人去。”林雨芝不可思议地说，“那可是黑市，我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你们心可真大，不是自己的性命就不爱惜是吧。”

“怎么会让你独自一人呢？现场都已经部署好了，有很多我们的人乔装打扮了藏身于暗处，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沈确保证道。

林雨芝却将头一扭，“我不放心，得有一个人陪我一起去。”

“马上就要出发了，突然间上哪里去给你找一个人？”李慕说。

“那”林雨芝指向沈确，“大人陪我去。”

“不是跟你说了吗？关注大人的人太多了，无论他作何打扮都会被认出来。”李慕再次说道，他怀疑这林雨芝是故意要将这件事情搞砸，昨日究竟是怎么想的决定让她去。

“是吗？你等一下。”林雨芝一挑眉，便拉着沈确往屋里走。

李慕疑惑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林雨芝又要搞什么名堂。

等到林雨芝从屋里出来时，旁边的人竟变成了一个女子，明媚端庄，与沈确眉宇之间只有几分神似之处。

“这？”

李慕被惊掉下巴，心里不禁想这林雨芝究竟是这么说服沈确穿女装的？真是匪夷所思！她上辈子一定是救过沈确的命，不然沈确定然是做不到如此地步的。

“这还能认出来吗？”林雨芝胸有成竹地问，就算有人看到沈确，觉得有些眼熟，但谁又会想到王都城内待嫁女子的倾慕对象沈确，会穿女装出门呢？

“认是认不出来，但是......”李慕认真地打量着她们两人，“你不觉得如此高大的女人站在小小一个的你旁边，有些太引人注目了吗？”

“不会啊，人各有异，难道就不允许女子个子长得高吗？”林雨芝不以为意地说。

“算了，就这样吧。”沈确说，一开口声音还是不如女子那般声音细腻。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倒觉得这种体验很新奇，真不知道林雨芝是如何想出这个出人意料的方法的。

李慕无奈，沈确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林雨芝挽起沈确的胳膊，与他一同走了出去，看背影，还真是像极了两朵姐妹花。

李慕虽然对此很不理解，但从沈确的表现来看，倒似乎有些沉浸在其中了。

去往黑市，林雨芝路上还不忘记叮嘱沈确，“我们现在就是实打实的姐妹，我是姐姐，你是妹妹。”仿佛她才是这场事件的谋划者。

“或许，我当姐姐更合适。”沈确从两人的身形上判断。

“不对。”林雨芝摇了摇头，“待会儿时我负责与来人交涉，一般都是姐姐当家做主，你作t为妹妹只在旁边听着就好了，不然到时候真暴露了。”

沈确觉得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只好同意，“好。”

林雨芝与沈确来到计划好的地方，一家茶馆，一个人员流动，消息传递都极为活跃的地方。

沈确只是在桌边静静坐着，听说书先生说书，林雨芝也跟着坐了一会儿，待到她完全融入到周围环境，没有人注意到她时才开始行动。

她招来店小二，假装小心谨慎，又用不大不小的生询问道：“你知道这里哪里能买到胭脂红吗？”

店小二赶紧摇了摇头，说：“现在不是在严查吗？被锦衣卫盯上可不得了，谁还敢留着那东西啊？”

林雨芝只得作罢，其实她也没有真的期望能在店小二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她只是将自己要买胭脂红的消息放出去，这茶馆里看似都是些看戏喝茶的闲人，但谁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哪个真正的闲人会来黑市上坐着。

林雨芝接下来要做得就是等着，等着别人来找她，倘若她再上蹿下跳地四处去打听，反倒显得可疑。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一盏茶都还没有喝完的功夫，她背后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就坐了人，正小声地议论胭脂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