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芝打算退回去。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了,林雨芝停下脚步,机械地转过头,撞鬼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移到门边,手不自觉地伸向门边,拿起斜靠在门边的木棍,斟酌半天还是不敢开门。
“林雨芝。”沈确听到屋内传来的响动,嘴里喃喃地叫着。
这熟悉的声音,沈确!
林雨芝将门打开,看见沈确歪歪斜斜地倚坐在门边,先前她只顾着顺着门缝往外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地上。
“大人!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变得如此狼狈?”林雨芝看着他衣衫凌乱,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问道。
林雨芝将沈确扶进屋内。
她本想将沈确扶到床上躺着,可是沈确却死活不愿意,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
林雨芝看他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色,从脖子到脸亦是透着诡异的红,他胳膊上还沾染着血迹,她找来药箱,拿着剪刀将他的袖子剪开,一个刀口露了出来。
她皱起眉头,询问道:“大人回家吃个饭,怎么会受伤呢?”
她专心地替他包扎伤口,以为他脸上的红只是饮酒过多,全然没有注意到沈确看着她时眼底的欲.望。
“林雨芝。”沈确唤着她的名字。
“怎么了?”她一边回答,一边将药粉撒在他那吓人的刀口上。
“难受。”沈确的声音细细小小的,轻轻颤抖着。
林雨芝用纱布将他的伤口包扎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不是吗?这伤口无论放到谁身上,都难受。”
林雨芝擡头,这才发现沈确的异样,“大人,你怎么了?”
只见沈确满头大汗,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脖子上泛着青筋,一副很辛苦的样子。
“她们给我下药。”沈确极力忍耐着,说得很是委屈。
“所以你中毒了?”林雨芝大惊。
怎么办,怎么办?
林雨芝在沈确面前转了转,看着外面一片漆黑,又转头看着沈确难受的样子,下定决心。
“大人,你一定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的。”林雨芝目光坚定,说完就走出了门外。
沈确伸出的要抓住她的手,扑了个空。
林雨芝打着灯笼走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耳边时不时想起风吹过的呼啸声,像一群看不见的人在她身后“呜呜”地低吼,她忍着内心的恐惧不敢回头看,一边步履匆匆,一边念念有词,“没事,没事,上次的那些坏人只是一个意外,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马上就到了,你是最棒的......大人还等着你回去救呢,没事,没事......”
林雨芝一手用力拍打着门板,一边大喊:“大夫,快点开门,出大事了!”
大夫在里面听到这声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上次她差点把他送到大牢里去,怎么又来了?
“大夫,我知道你在里面,沈确要是死了,承义侯府和锦衣卫都是不会放过你的。”林雨芝威胁道。
多次出现在这个医馆门口的她,已经有了叫他开门的经验了。
大夫掂量了一会儿,确实是得罪不起,不得不将门打开一条缝,哭丧道:“姑奶奶,你放过我行不行?”
“你快拿上东西跟我走。”林雨芝焦急道。
大夫自认为将店开在这里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被林雨芝缠上。
他只能拿着药箱又跟着林雨芝去了。
沈确还是坐在角落里,只是好像比她走的时候更严重了一些,他整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大夫为沈确诊脉,他的脉搏跳得很厉害,再加上他面色潮红的模样,大夫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并向在一旁关切地看着的林雨芝翻了一个白眼。
“大夫,他怎么样了?”林雨芝见他收回来诊脉的手,连忙问道。
“是合欢散。”大夫说。
林雨芝看着大夫,若有所思,“这?听着好像不是什么正经的毒。”
大夫大半夜地被她威胁出来看病,又听她如此言语,恼怒道:“对,就是不正经的药,催.情药!你们两人玩些情.趣的小把戏,能不能不要来烦我!”
林雨芝瞬间脸红,慌忙解释道:“不是......”
大夫不听林雨芝解释,背起药箱就要走。
林雨芝见状,赶紧拉住他,“大夫,你还没有说他要这么办呢?”
“怎么办?”大夫说得轻描淡写,“把情释放出来就好了,还能怎么办?”
“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林雨芝红着脸,有些尴尬,“有没有其他方法,吃点药什么的?”
大夫一时摸不着头脑,上次来药铺看胸的难道不是这两个人吗?她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她。
“反正这事我可解决不了,实在不行你就把他送去南阳里晚香楼吧。”大夫说着,便不做片刻停留,走了。
林雨芝看着沈确,有些为难,晚香楼听着好像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