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雨芝放回床上后,他点了一盏微弱的灯,又拿来药膏,抹在林雨芝被蚊子咬过的胳膊上后,才准备去睡觉。
林雨芝伸手拉住他,“大人,你还没有问我呢?”
“问你什么?”沈确不懂林雨芝在说什么。
“睡觉前的问题。”林雨芝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一般,拉着他的手摇摇欲坠。
沈确回想在睡前问过她的问题,配合着她,再次问道:“现在我还要睡地板吗?”
林雨芝摇了摇头。
沈确明白她的意思,知道不是这一句,又接着问:“我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可以。”林雨芝回答道。
沈确看着她露出宠溺的笑,她可真是一个善于推拉的高手,偏偏他又很受用,沉沦其中。
次日,李慕派人来告诉沈确,让他速回北镇北镇抚司,原因是李慕他们在山间发现了一个受了伤的疯和尚。
林雨芝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些了,自然要同沈确一起去的,毕竟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她换好男装,又扮作沈确的小厮,同沈确一起出门。
只是一开门,就看见门口停着的马车,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站在门口的依旧是青墨,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向沈确行礼,而是将身体侧向一边,示意沈确上车。
林雨芝看到马车车窗打开了一条缝,不用想也知道马车里坐着的定是承义侯府的人。
“等我。”沈确握了握林雨芝的手,让她安心。
林雨芝点头,示意他快去。
沈确上了马车,马车里坐着的正是乐阳夫人,相比前几日确实是憔悴了不少。
“母亲。”
乐阳夫人没有回他,而是淡淡地对马车外的下人说道:“走。”
马车正缓缓起步,却被沈确叫停了下来。
“倘若母亲只是来将我带走,那我可能必不会如母亲的意,承义侯府让我觉得害怕。”沈确说着便要往马车外走。
乐阳夫人伸手将他按住,说道:“承义侯府是你的家,那里有你的亲人,有你的母亲,你在外已经住了这几日了,也该回去了,难道你真的想与承义侯府断绝关系吗?”
沈确甚至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他看着乐阳夫人,说道:“是啊,承义侯府是我的家,可是我却在自己家里被人下了药,那里都是我的亲人,但我却还是一个人孤立无援,连我的母亲都是这件事情的帮凶。”
乐阳夫人闻言,眼底泛泪,拉着沈确说:“阿确,你不要这样说,母亲错了好不好?就算你不喜欢时微,这王都城里还有很多其他可婚配的女子供你选择的。”
“母亲知道我心属之人,何必强求呢?”
“不行,绝无可能!”乐阳夫人闻言,气愤得低吼,“且不说承义侯府接纳不了她,试问这王城里谁家可以接纳一个被乞丐强.暴过的女人!”
“她没有!”沈确同样带着些恼怒再次重申道,倘若先前他只是单纯地相信林雨芝,那现在他就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
沈确的脾气一直很温和,少有恼怒的时候,乐阳夫人见状只能让自己平和下来,她此次来是要与沈确和解,劝沈确回去的,不是专程来与他吵架的。
“退一万步,就如同时微说的那般,可以让林雨芝悄无声息地给你做妾。”乐阳夫t人看着沈确无动于衷的模样,极力忍耐着,恨铁不成钢地说:“这已经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沈确!”
“我爱她,便只想和她在一起。”沈确又说:“母亲,我们不如还是像以前一样吧,您不要管我的婚事,我也不气您了,我还是以前那个沈确。”
“如何和以前一样?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知道现在外面已经谣言满天飞了吗?”乐阳夫人质问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我。”
乐阳夫人冷笑,“你是不会在意,你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谁敢在你面前说些什么?即使你对她有再多的感情,都会在人言中被消磨干净的。”
“那我们便试一试吧。”沈确起身,“母亲,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阿确便先走了,李慕还在北镇抚司等我呢。”
乐阳夫人知道难以劝服他,再加上自己心里也怒意难消,便随着他去,免得再起冲突,让本就僵化的母子关系变得更糟。
透过马车窗户的缝隙,乐阳夫人看着沈确走向林雨芝。
她就是乐熙嘴里的小黄门!。
乐阳夫人撚着手中的佛珠串,心乱如麻,手中的佛珠断开,脱线的珠串滚落一地,都怪她对沈确过于放心,任由着他肆意妄为,现在才觉为时已晚。
乐阳夫人面露狠色,即使沈确会恨她一辈子,这个林雨芝也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