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邻居
有一种希望的火苗好不容易燃起来,又被一盆水“哗”地一下浇灭了的感觉。
沈确打量着面前的覃初,问道:“你是他的徒弟,难道你不行吗?”
“别别别。”覃初急忙摆手,“我主要是跟师父学习医术,蛊术我实在是学艺不精。”
“大夫。”林雨芝试探着问,“要不你试试?”
“不行,事关人命,怎可儿戏?”覃初拒绝,自从来了这里,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蛊了。
“大夫,你口中的学艺不精,究竟是什么水平?”沈确问道。
“半桶水的水平。”
林雨芝靠着院中的石磨坐下,生无可恋道:“算了,不就是死吗?咬咬牙就过去了。”
沈确听着,十分揪心,回头却看见林雨芝在同他使眼色,似乎再告诉他,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覃初闻言,沉默良久,一条性命摆在他面前,他好像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道,“那我试试吧。”
“真的吗?”林雨芝赶紧从石磨站起来说:“谢谢大夫。”生怕他后悔。
覃初慌忙道:“不过话可说在前面,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能赖我,你就算变成鬼也不能像上次那般来缠着我。”
林雨芝点头如捣蒜,说:“我对你很有信心。”
覃初撇了撇嘴,又警惕地看向沈确,“还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把我抓进牢里关着。”
沈确听他如此着急撇清责任,心里甚是担忧,但是林雨芝又站到沈确面前替他点了点头。
“那,你们跟我来吧。”
覃初说着,又将他们带回前堂的药铺中,让林雨芝躺在墙边的床上,他则从竹篓里拿出一条黑蛇。
刚躺好的林雨芝看见他手里拿着翻滚缠绕的黑蛇靠近,又慌忙爬了起来,警惕地问:“你、你干什么?”
“你身上的蛊毒要用活物将其引出来才行。”覃初拿着蛇站在她面前,一脸惋惜,“我这才抓到的蛇,算是便宜你了。”
林雨芝抓着沈确的胳膊,害怕地往沈确身后缩,“能不能换成其他小动物?”
覃初东张西望一番,反问道:“这里哪儿来的其他小动物?”
他一边说一边将林雨芝拉出来,“放心吧,这蛇没毒。”
林雨芝的身体本能地往后仰,满脸抗拒,想离蛇远一点,这倒不是蛇有没有毒的问题,而是这种长条形的、光溜溜又很柔软灵活的动物,只是看着就让她觉得害怕。
沈确回握住林雨芝的手,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覃初,“能行吗?”
沈确当然知道让覃初解蛊毒很危险,可是现在好像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会蛊术的人都行踪隐秘,实在找不到其他会解蛊毒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要带着林雨芝去南疆。
去南疆路途遥远,林雨芝又随时可能遭遇不测,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下下策。
覃初看着他,说:“我若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就算你们把天说破,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沈确听他如此说,才又稍微放心些许了。
“要如何做?”沈确问道。
“先要将林姑娘的胳膊划开一道口子,待到鲜血流出后,让这蛇咬住伤口,我吹奏笛子,让蛊顺着林姑娘的血脉转移到蛇身上即可。”覃初说完又对沈确委以重任,“待会儿你帮我把林姑娘稳住就行,蛊虫在她身体里待久了,要引它们出来,它们必定会躁动不安。”
事已至此,长痛不如短痛,林雨芝将脸躲在沈确的背后,伸出一直胳膊来,说:“开始吧。”
沈确坐下来,扶着她的肩膀。
覃初拿出一把短刀,明晃晃的,林雨芝皱起眉头,只是看了一眼,便害怕地将头撇向一边。
沈确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上,一手扶着她伸出去的胳膊,一手环过她的肩膀,捂住她的眼睛。
覃初的刀落在林雨芝的胳膊上,她胳膊上的肉像被划开了线头,朝两边翻折开来,鲜血顺着刀刃流出。
林雨芝咬着后槽牙,她原本以为自己在系统中经历过小孩子们开膛破肚的痛,如今在胳膊上划一道口子这种小伤,对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可是随着刀刃的划动,钻心的痛还是席卷了她全身。
她有力抓住沈确的衣服,痛苦地呜咽出声,冷汗迅速布满她的额头,脸色逐渐发白。
沈确看得更是眉头紧皱,捂着她眼睛的手也不自觉地随着刀刃的落下紧了紧,看着她短短的胳膊上逐渐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简直比划在他自己身上还难受。
待到她的胳膊血流如注时,覃初双手掰开黑蛇的嘴,对准林雨芝胳膊的伤口处放手,黑蛇受惊,一口咬在她鲜嫩的伤口上,使劲摇晃着身体撕扯着,覃初手上一滑差点没抓住。
林雨芝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只觉得头脑发昏,逐渐恍惚了起来,但还是清楚地感觉到蛇正在胡乱挣扎摆动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