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比谁高尚?
楚帝气得说不出话,若是眼前人是三皇子,必定不敢触碰他的逆鳞,但盛轼桀骜难驯,不会管他是不是在生气,他就是要在对方的伤口上捅刀子!
楚帝捂着心口,指着御书房的大门:“滚!”
盛轼其实也想发作,但低首看着攥在掌心里的红纸小像。
小姑娘瞪着一双溜溜圆的眼珠子,一副凶起来就会咬人的表情。
盛轼到底忍住没生气,心平气和道:“燕皇后寿宴过后,我会重申沈家冤案,到时候希望你没有异议。”
这不是一句祈求,而是一句预告。
盛轼说完,大步离开。
楚帝砸了桌案的山墨宝砚:“你为了沈家女,敢跟朕反目?
“你根本不姓盛,你真正姓谢!”
盛轼没有任何止步停顿的反应,背影一如既往的冷峻如霜。
楚帝颓然地坐回龙椅,苏迩小心翼翼地劝了几句,又问:“今夜还去慈宁宫吗?”
楚帝大动肝火,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惦念着还有事没完成,道:“去。”
他必须见一见仲太后了。
……
三日后,皇后寿宴。
一艘华丽的三层楼船停泊于汴河东岸,船头船尾各缀有鹿角花灯,连绵的灯色将江水染成一条漂亮的琉璃花缎,从岸畔一径地向夜色深处蜿蜒而去。
百官陆陆续续上船,晚宴之上酒筹交错,先是献上众宾贺礼,再是献上歌乐舞蹈,氛围好不热闹。
沈春芜和盛轼坐在帝后以左的位置,此次赴宴,她没有带奔月,而是带了缇雀。
奔月虽然伤势好了,但沈春芜不想让她伤筋动骨,吩咐她去照顾刀九了。
刀九这回伤得不轻,前日傍午才醒转,有惊无险捡回了一条命。
关于顾渊饲养死士这件事,盛轼跟楚帝请奏,但这一封奏折形同石沉大海,
宴席上,林德清和顾渊也在场,林德清身为阉党之首,就坐在两人斜对面的位置,顾渊是六品主事,官秩较低,位置就比较远了。
哪怕私底下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但明面上,不得不互给一团和气。
沈莺歌低声对盛轼咬耳朵:“若是有人给你敬酒,我来给你挡。”
盛轼看着女郎隐隐泛潮的一片面庞,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我带你去外面吹一吹风,醒醒酒。”
“为什么?”沈春芜不解,“我没醉啊。”
盛轼道:“你喝了三坛荷花蕊时,也没说自己醉了,结果自己爬上高树,挂在那儿,还是奔月吩咐我——”
话未毕,沈春芜一樽酒递了过去,堵住盛轼的嘴。
酒过三巡,沈春芜确乎是添了一些醉意,她跟盛轼说自己想要去吹吹风。
她婉拒了盛轼陪同,拉起缇雀:“我让奔月陪我去吹风。”
缇雀道:“夫人,我是缇雀。”
沈春芜:“好的,我让缇雀陪我去吹风。”
盛轼:“……”
盛轼不放心,仍旧想去,李理这时来了:“殿下,圣上吩咐你过去下棋。”
盛轼:“……”
沈春芜推搡他:“快去快去。”
盛轼无奈,只好嘱咐:“外面风大,吹了会头疼,吹了一会儿就进来。”
沈春芜无语,方才是谁说要带她出去外面吹风?
男人本质上,都是双标狗。
缇雀扶沈春芜去外面吹风,沈春芜扶着凭栏,觉得风大有些冷,她今夜只穿着一席褙子,遂命缇雀去取大氅来,
缇雀不放心让夫人一个人待着。
沈春芜道:“这船上里里外外都是人,怕什么?”
缇雀犹疑了一番,拗不过沈春芜,只好回去取绒氅。
沈春芜吹了一会儿风,酒意清醒了几分,月夜笼罩之下的汴河应当是很美的,只遗憾她看不见。
冥冥之中,沈春芜听到一阵叙话声,好像是林德清在跟谁争吵。
林德清会跟人吵架?
沈春芜生出了一丝好奇心,循声缓缓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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