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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你这禽兽(1/2)

第093章你这禽兽

刘非眯了眯眼目,道:“陛下,宋国公府的太夫人,是不是这几日便要过寿?”

梁错稍微思考了一下,道:“你若不说,朕险些给忙忘了,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宋国公府的太夫人,也就是梁饬的祖母,梁多弼的母亲,当年老宋国公的原配夫人,沈氏。沈氏也是当年丹阳城的名门望族,沈氏与宋国公府算是联姻干系。

如今宋国公府的太夫人,乃是丹阳城最为年长的老梁人,算起来也是梁错的宗族长辈,大梁很注重礼仪教化,太夫人如此高寿之人,过寿辰自然要隆重,便是梁错,也需要亲自出席寿宴。

梁错在回到丹阳城之时,便收到了宋国公府送来的请柬,这些日子政务繁忙,险些给忘在脑后,若不是刘非提醒,梁错怕是要错过寿宴。

梁错道:“寿宴那日,你与朕同去罢。”

刘非点点头,道:“也好。”

宋国公府的寿宴排面十足,因着梁错会亲自出席的缘故,朝中大夫都会送上贺礼,品阶太低的不配出席燕饮,只能将礼物与礼单送到后门,品阶高的卿大夫才能进入国公府吃宴。

刘非是坐着梁错的辎车而来,在门口下了车,宋国公府的大门口有人在迎候,一般这样的活计,合该是府上的家宰忙碌,家宰就是管家,大小事务都需要操心。

而今日宋国公府门口,站着的却是一个穿着粉衣,油头粉面之人。

刘非打眼一看,这人何其眼熟,不正是梁多弼调戏自己那日,与梁多弼一同的纨绔么?因着他脸上敷着厚厚的铅粉,眉毛画得纤细,整个人打扮得比升平苑的声伶人还要精致,所以令人记忆深刻。

那油头粉面之人站在大门口,但凡有贺礼上门的,都会与他攀谈两句。

“哎呦!沈君子!”

“这是下臣特意送给沈君子的,还望沈君子,在太夫人面前,多多美言!”

“沈君子,请您笑纳,笑纳!”

好些人到了门前,都还塞给他一些财币珍宝,但凡送礼的,都会带到主席边,但凡没有送礼的,都会被带到偏僻之地。

刘非蹙眉道:“那是甚么人?”

梁错道:“他?沈兰玉,宋国公府太夫人的娘家人。”

太夫人便是沈氏,这个沈兰玉也是沈氏,听姓氏便知他们是一家子人,怪不得沈兰玉站在大门口迎接宾客,这么有油水的活计,自然要交给自家人。

“啊呀!”沈兰玉看到了梁错,惊喜的扑上前来,的确是扑,双眼放光,饿狼扑食的那种。

沈兰玉笑起来十足羞涩,却有些油腻,道:“陛下,兰玉可将您给盼来了!”

刘非站在后面一些,那沈兰玉没有看到他,只是专注的与梁错攀谈,一股浓重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刘非忍不住蹙了蹙眉。

“啧啧……”

刘非回头一看,是屠怀信屠怀佳兄弟二人到了,屠怀佳站在刘非身边,抱臂摇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太宰,沈兰玉都扑上来了!你不吃味儿?”

显然屠怀佳知晓一些“内情”,屠怀佳侃侃而谈的道:“太宰你可不知晓,这个沈兰玉,仗着是太夫人的娘家人,一直在丹阳城作威作福的,他甚至还上过学宫,当年读书之时,便一直追着陛下后头,哎呦,那叫一个爱慕呀!”

刘非道:“还是青梅竹马了?”

屠怀佳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沈兰玉见到梁错,一个劲儿的往前凑,甚至想要上手去楼梁错的胳膊,好似完全看不出梁错的嫌弃。

“陛下,”沈兰玉笑盈盈的道:“兰玉已然为陛下准备好席位,这就亲自引陛下前去入席。”

沈兰玉说着,再次去挽梁错的手臂。

梁错向后躲闪,刘非正好上前,一把拦住了沈兰玉的手。

沈兰玉不耐烦的侧头去看,刚要呵斥,登时睁大了眼睛,道:“太……太宰!”

刘非微笑道:“沈君子,咱们又见面了?”

那日在春酆楼,沈兰玉与梁多弼醉酒,得罪了刘非等人,后来梁多弼回来之后,一直没敢将此事告知太夫人,唯恐太夫人知晓了,又会责骂自己,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兰玉看到刘非,登时就记起那日自己得罪刘非的事情,吓得后退两步,也不敢去挽梁错的手臂了。

沈兰玉讪讪的低着头,便在此时,突听大嗓门传来:“沈兰玉!沈兰玉!哎,本世子的东西放哪里去了?”

有人大咧咧走出来,刚到了门口,还没来得及和沈兰玉说话,登时仿佛见鬼了一般盯着刘非,道:“你你你……”

此子正是宋国公府的“世子”梁多弼!

梁多弼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刘非,那日被刘怖拧了手,又被扔出去,梁多弼如今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没有完全大好。

刘非冲他挑了挑眉,微微一笑。

梁多弼吓得缩回手指,紧紧捂着自己的手腕,似乎生怕被再次拧了手腕,又下意识去捂自己屁股,只觉得屁股现在还隐隐钝疼,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梁错看到梁多弼,冷笑一声,他可记得刘非那日所说,春酆楼中,梁多弼醉酒调戏于刘非,不由道:“梁多弼,朕听说你最近很喜欢去春酆楼,不知太夫人知不知晓?”

“不不不!”梁多弼咕咚一声跪下来,道:“陛下,千万别告诉阿母,不然我……我……”

梁错并不理会,带着刘非径直进入大门,往燕饮而去。

梁多弼还跪在地上,吓得一头冷汗,腿软的根本爬不起来,喃喃的道:“太宰长得挺好看,怎么笑起来如此瘆人!”

沈兰玉赶紧扶起梁多弼,眼眸微转,道:“世子,怕是您在春酆楼里惹事儿的事情,瞒不住了!那个刘非如今是上了门,怕是会对太夫人告状,还有……还有国公爷,又一直与您不对付,指不定便会添油加醋!”

“那怎么办?”梁多弼完全没了主见道:“我又要挨打了?不行啊,我的屁、屁股还疼着呢!”

沈兰玉眼眸一动,若是梁多弼在春酆楼里惹事的事情被太夫人发现,自己也会跟着受牵连,他压低了声音,道:“干脆……世子您来一个先下手为强,先告他梁饬一状,太夫人一向偏爱世子您,只要您先开口,太夫人先入为主,便会觉得都是梁饬的错。”

梁多弼道:“可……可梁饬好像没做错甚么,我怎么先告状?”

沈兰玉道:“世子不必着急,到时候你只管装委屈,一切都靠兰玉来说。”

众人落座在宴厅中,梁饬忙碌着照顾宾客,看到梁错和刘非前来,立刻迎上,拱手道:“拜见陛下,陛下前来,臣府上蓬荜生辉。”

梁错道:“今日是太夫人的寿辰,太夫人亦是朕的长辈,不必多礼了。”

其实梁错没见过太夫人几面,但是太夫人的辈分在这里,梁错身为一国之君,臣子与百姓最在意的便是礼仪教化,尤其是敬老,总要做足了颜面才是。

梁饬恭敬的请他们坐下来,眼看着开宴的时辰便要到了,但是太夫人迟迟未到。

太夫人年岁大了,稍微慢一些,缓一些,也都是在情理之中,因此大家并未在意。

又过了一阵子,人群渐渐骚动起来,情理他们都忍了,可眼看过去一炷香时分,太夫人还是没有出现,多少会有些议论。

“太夫人怎么还不出现?”

“恐是年事高了,参加这样热闹的燕饮,需要准备准备。”

“哼,我看啊,太夫人不是年事高不高的问题,而是他们宋国公府,便是托大!”

“就是,总是以老梁人自称,甚么丹阳城第一贵胄,如今陛下亲自前来赴宴,他们竟还慢慢吞吞,实在不把陛下看在眼中!”

梁错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是一朝天子,尊老敬老是体面,今日梁错抽空前来,他给足了宋国公府体面,但是太夫人迟迟不出现,简直便是回敬梁错一记下马威。

哆!

梁错将羽觞耳杯撂在案几上,幽幽的道:“宋国公,你这是要灌朕水饱呢?都饮了第三杯茶了。”

梁饬拱手道:“陛下恕罪,可能是有甚么误会。”

此时家宰急匆匆跑出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对梁饬低声耳语了几句,梁错眯了眯眼睛,面露不悦,道:“知晓了。”

梁饬尴尬的道:“陛下,太夫人那面似乎有些急事,臣先去看看。”

梁错摆摆手,道:“去罢。”

梁饬快速离开,跟着家宰往后院而去,刘非好奇的道:“陛下,方才宋国公府的家宰说甚么?”

梁错耳聪目明,这么近的距离,自然听得一清二楚,道:“太夫人要见梁饬,说梁饬不过去,她便不出席燕饮。”

刘非挑眉,道:“太夫人好大的威风。”

刘非想到预示之梦中,自己看到的场面,突然来了兴致,道:“陛下,臣偷偷去看一看。”

梁错拉住他,道:“你去何处?”

刘非道:“只是悄悄去看一看。”

梁错还是拉着他,道:“朕不能离席,你一个人去,朕如何放心?”

梁错身为天子,目标实在太大了,一旦离席肯定会被人关注,所以他不能离开席位。

刘非保证道:“臣只是去看一眼,很快便回来。”

梁错十足无奈,道:“快去快回。”

罢了又补充一句,道:“惹事儿可以,但不要吃亏。”

刘非感觉梁错愈发的了解自己,从他一笑,道:“臣遵命。”

刘非借口更衣,悄悄离开了席位,往宋国公府的里院而去,刚走了两步,便听到了底气十足的呵斥声,是位老妇人的嗓音,合该便是今日的寿星老,宋国公府的太夫人。

“不肖子孙!跪下!”

刘非顺着声音走过去,因着太夫人正在发怒,周围没有仆役敢上前,全都躲得远远儿的,刘非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了正堂外面,他探头顺着外间往里看,一眼便看到了梁饬。

宋国公梁饬站在堂上,道:“大母,孙儿不知所犯何事,惹得大母不快,还请大母明示。”

“你竟还敢问我?前几日,你是否伙同了外人,来欺辱自家长辈?”

果然如同预示之梦一模一样,太夫人大声呵斥,梁饬转头看向一旁的梁多弼,道:“你是这般与大母说的?”

梁多弼垂着头,不断的搓着自己的袖口,一脸犹豫的模样。

旁边的沈兰玉道:“太夫人,您看看啊,国公爷在您的面前,竟还这么大谱子,还来质问世子。”

太夫人呵斥道:“跪下!难道连老身的话,都不好使了么?”

梁饬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跪在了地上。

太夫人道:“兰玉都与老身说了,你在外面,伙同一些子外来户,任意欺辱你的叔叔,多弼就算是年轻,那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做,是不是对老身有所不满,故意给老身寒碜?”

梁饬开口道:“大母,您为何不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在外面做了甚么,若说起给宋国公府丢人,他才是最丢人的。”

梁多弼一时怂了,没办法反驳。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沈兰玉倒是巧舌如簧,道:“太夫人您听听,您听听,世子再不济,好歹是您的儿子,是国公爷的长辈,自古长幼有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便是自家人再怎么不对,也不能在外面闹腾,尤其是在外来户面前闹腾,这不是给宋国公府,丢人嘛?”

梁饬冷冷的扫向沈兰玉,道:“这是我宋国公府的事情,与你何干?”

沈兰玉根本不是宋国公府的人,他是太夫人的娘家人,一直住在这里白吃白喝,甚么都想伸手捞一笔,尤其喜欢搅浑水。

沈兰玉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委屈的道:“太夫人,是,兰玉的确不姓梁,可兰玉为了宋国公府,劳心劳力,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便因着兰玉不姓梁,便将这一切都抹杀掉么?那……那太夫人,您也不姓梁呢。”

嘭!

太夫人狠狠一拍案几,这几句话完全戳中了她的心窍,她虽然是宋国公府的当家女主人,但他终归不姓梁,许多人并不服气。

太夫人呵斥道:“孽子!!你还不认错么?”

梁饬道:“孙儿没有错,如何认错?”

“好啊!好,你是觉得自己长大了,老身管不得你了?”

太夫人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梁饬面前,“啪!”一声,清脆的耳刮子打在梁饬的脸上。

刘非在外面偷看,睁大眼睛,捂住嘴巴,心里感叹道:好响亮,打得好狠呢。

梁多弼一看太夫人动手了,举起拐杖还要去打梁饬,赶忙拦住道:“阿母!阿母,我看还是……还是算了罢!”

沈兰玉趁机道:“太夫人,您看看,还是咱们世子爷有大肚量,将来必然不凡。”

太夫人点点头,颇为欣慰的道:“多弼就是心眼子太好,老身的孩子,老身自己明白着呢,但也就是心善,对谁都心善!尤其是对某些……白眼狼。”

梁饬没有动,定定的站在原地,他的脸颊微微偏向一边,通红发烫,却始终没有动,仿佛这一切都很是稀松平常。

太夫人又道:“老身早就与老公爷说过,你梁饬心胸狭窄,锱铢必较,将整个宋国公府交给你,早晚会酿成大祸,可老公爷偏偏不听!如今老公爷也去了,你是愈发的不将老身放在眼中,以为这个宋国公府,你便是天了,对也不对?你这个模样,自己照照镜鉴,还如何将宋国公府发扬光大?!那些子不知哪里来的外来户,早晚踩在你的头上,踩在你的脸上!你看着罢,宋国公府是完了,迟早会在你的手中!”

梁饬还是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消极抵抗。

沈兰玉添油加醋的道:“太夫人您消消气儿,您看看,您这般动怒,气坏了身子,可是人家国公爷,一点子不知心疼您呐!”

“是啊!是啊!”太夫人道:“都是白眼狼!白眼狼!”

梁多弼赶忙揪住沈兰玉,道:“你少说点!咱们……咱们已经先告状了,就这样罢。”

沈兰玉笑道:“怕甚么?有老夫人做主呢,正好杀一杀梁饬的锐气。”

太夫人正在气头上,又有沈兰玉敲锣边添油加醋,指着门外冷声道:“滚!滚去罚跪!没有老身的首肯,你便不准起身!”

梁饬冷淡的道:“是,大母。”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堂。

刘非看够了墙根,见他要出来,赶紧转身逃跑,回到了宴席之上。

梁错见他回来,可算是松了口气,道:“去了这般久?”

刘非低声道:“有些意思,便多偷看了一会子。”

刘非将太夫人偏心梁多弼,针对梁饬的事情说了一遍,太夫人甚至不听梁饬的辩解,任由沈兰玉挑拨离间,可以说是不分青红皂白了。

梁错冷笑一声,道:“甚么偏心,说白了,不过是宗族之内的争斗罢了。”

梁多弼是太夫人老来得子,最小的儿子,太夫人疼爱一些也属平常,但不平常的地方在于,太夫人之所以疼爱梁多弼,而不疼爱梁饬,正因为梁多弼是他的儿子,梁饬是他的孙子。

要知晓,梁饬的父亲虽然早早身亡,但他还有母亲的,按理来说,梁饬的母亲,才应该是宋国公府的女主人,沈氏不过是宋国公府过气的外戚而已。

但若是梁多弼成为了宋国公,情况便不一样了,沈氏还是宋国公最大的外戚,因着这些缘故,太夫人自然要宠爱梁多弼多一些,希望梁多弼能继承宋国公的爵位。

太夫人偏心是偏心,但偏心的也有些权术争斗在其中。

梁饬离开之后,便没有回到宴席,过了很久,太夫人倒是来了。

太夫人拄着拐杖,一副很有排场的模样,见到梁错也不作礼,而是道:“拜见陛下,陛下恕罪,老身年事已高,不方便作礼。”

梁错哂笑了一声,道:“太夫人言重了,这么久朕都等得,一个作礼而已,太夫人反倒是计较起来了。”

太夫人眼皮微动,扫了一眼刘非,连打招呼都不打,毕竟在她眼中,刘非只是一个外来户,而宋国公府是高贵的老梁人。

太夫人坐下来,道:“今日老身过寿,诸位能赏光,老身不胜感激。”

众人举杯敬酒,都有些狐疑,不知宋国公梁饬去了何处,但场面有些子诡异,因此也没人敢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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