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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撮合(2/2)

梁错:“……”大舅兄很记仇啊。

梁错干笑道:“长辈为了救刘非,身受重伤,朕真是感激不尽,这就令人备下厚礼与补品,为长辈滋补身子。”

刘离并不领情,笑肉不笑的道:“刘非是我的弟弟,也是我最为重视之人,我救他,理所应当,再者……刘非只是人臣,陛下贵为至尊,又如何能让陛下准备礼物呢?”

梁错笑容更是干涩,道:“朕与刘非,干系亲笃,本就不分彼此,刘非的兄长,自然是朕的长辈。”

刘离挑眉道:“这如何能当得起?实在是折煞小民了。”

“当得起,”梁错道:“自然是当得起,长辈不必过谦。”

刘非:“……”

刘非看着他们唇枪舌战,阴阳怪气,无奈的道:“要不然,咱们说一说那些黑衣死士罢?”

他这么一说,刘离与梁错都严肃起来。

梁错沉声道:“那些死士已然全部自尽了,朕派去之人,只搜索到了他们的尸首。”

刘非道:“陛下,可有发现?”

梁错道:“全都是死士,无有宗亲家族,其中几个,在圄犴的记录中可以查询,是逃亡的死囚,除此之外,甚么也查不到。”

果然是死士,一旦身死,线索便断了,根本查不下去。

刘非似乎想起了甚么,道:“对了,那个黑衣人。”

梁错道:“甚么黑衣人?除了死士,还有旁的人?”

刘非叙述了一下当时的经过,道:“若不是那个黑衣人相救,我们恐怕没命拖到如今。”

梁错蹙眉道:“派出去彻查之人,并没有提起甚么黑衣人。”

刘非狐疑道:“那人到底是谁?你可有眉目?”

刘非看向刘离。

刘离道:“叫哥哥。”

刘非:“……”

刘离重复道:“叫哥哥。”

刘非无奈,咬着后槽牙道:“哥哥,你可有眉目?”

刘离笑起来,似乎觉得刘非吃瘪的样子很有趣儿,毕竟刘非可是从不吃瘪之人,也只有他自己,可以让自己吃瘪了。

刘离道:“乖弟弟既然这么问了……”

刘非追问道:“你识得他?”

刘离却摇头道:“不识得。”

刘非:“……”

刘非一阵沉默,道:“那你方才为何装作一脸高深莫测?”

刘离笑道:“自然是为了让你叫哥哥,非儿唤得哥哥,又甜又软,好听的紧。”

梁错一阵头疼,但不得不说,他也听刘非唤过“好哥哥”,简直令人热血沸腾,的确又软又甜,好听的紧……

梁错连忙拦住刘非,道:“刘非,长辈只是开顽笑,再者,长辈受了伤,你便让一让他。”

梁错这一脸讨好的表情,就差头上冒出呼扇的狗耳朵了。

刘非翻了一个大白眼,道:“如此说来,你们都没有头绪。”

“可你有。”刘离笃定的道。

梁错惊讶的道:“刘非你有头绪?”

刘非点点头,张开手掌,将一样东西展示给众人看。

是一片烧焦的残页,说是残页,不过只有掌心那么大,墨迹糊掉,看不真切。

刘离眯眼道:“账单。”

刘非点点头,道:“正是埋在树下的账单。”

当时刘非找到账单,刚要阅读,突然被人打晕,醒过来的时候手脚被绑起,四周起了大火,那账本也在火海中。

刘非匆忙逃走之时,顺手抓了一页账本,只不过被火焰焚烧的不成样子。

刘非眯眼道:“并非臣托大,非乃是大梁的天官大冢宰,那帮人竟不惜放火烧死一个太宰,也要湮灭的证据,绝对是重要之物。”

梁错道:“快看看,上面写的是甚么。”

刘非将残页交给梁错,字迹太模糊了,又被灼烧,完全看不清楚,梁错对着光线仔细分辨,突然一震,沉声道:“多……弓?”

隐约可以见到两个类似于部首偏旁的墨迹,梁错眯眼道:“梁多弼?”

残页上写的,并非是多弓,弼的一大半被烧掉了,因此只剩下多弓而已。

梁错眼眸微动,联想到谢文冶见到梁多弼,突然疯癫逃跑的样子,这或许……并非是偶然。

梁错道:“谢文冶虽然疯癫,但他见到梁多弼的反应很是古怪,与其他人都不一般,加之这账单上的残片,难道账单与梁多弼有关?”

刘非摇头道:“这臣就不得而知了。”

“咳……咳咳……”刘离突然咳嗽起来。

刘非紧张的道:“如何?可是不舒服?”

刘离微微摇头,面色有些虚弱,他刚刚醒来,便说了这么多话,一般人气血充足,说话并不消耗太多,但刘离如今十足虚弱,说话十分消耗精元,这会子便有些撑不住了。

刘非小心翼翼的给他盖好被子,避免碰到刘离的伤口,道:“你先休息,之后的事情,养好伤再想。”

刘离点点头,瞥眼看到梁错,故意拉住刘非的手,道:“非儿,哥哥不想一个人歇息,你能陪哥哥歇息么?”

刘非:“……”

刘离故作虚弱的道:“头好晕,伤口也好疼,非儿,万一晚上哥哥的伤口突然恶化了,如何是好?”

刘非道:“别说嘴,不会恶化的。”

他想了想,也是,刘离就算学会了骑射,但自己的身子骨,刘非还是知晓一二的,受了这么重的伤,最忌讳的便是恶化,需要悉心照料才是。

刘非道:“好罢,晚上非与你同榻,照顾你。”

刘离挑唇笑起来,道:“还是非儿心疼哥哥。”

刘非只觉得胳膊上冒出了无数鸡皮疙瘩,道:“别唤非儿。”

刘离点点头,诚恳的道:“好的,非儿。”

刘非:“……”

梁错本想今日留在太宰府,与刘非同榻而眠的,哪知半路杀出一个大舅哥来,梁错心里酸溜溜,可是面子还是要端起来的,不能在大舅哥面前显得太小气。

梁错干笑道:“长辈好生养伤,朕叫人去准备滋补的补品,刘非你放心,保证令长辈三日之内,生龙活虎。”

梁错为了巴结空降大舅哥,将宫中许多名贵药材带来,让兹丕黑父可劲儿的用,经过兹丕黑父的细心调理,果然三日,刘离便能下榻了,只要稍微注意一些,避免伤口撕裂,便没有大碍。

刘离推开门,从屋舍走出来,刚一走出来,便看到刘怖抱着剑,站在他的屋舍门口,仿佛门神一般。

刘怖看到刘离的脸面,稍微有些吃惊,但又看到他那身素衣,很快认出是自己的义父,咕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叩头道:“义父!都怪刘怖办事不利,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刘怖请罪,甘愿受罚!”

那日刘非为了谨慎,特意带着刘怖一同前往解家老宅,哪知藏在暗处的死士如此狡猾,先是引走了刘怖,这才动手。

刘怖沙哑的道:“我害义父重伤如此,实在是没有颜面面对义父。”

刘离挑眉,道:“你可有受伤?”

刘怖摇头道:“没有。”

刘离慢慢弯下腰,将刘怖扶起,道:“没受伤便好,起来罢。”

刘怖吃惊的道:“义父,你不责罚与我?”

刘离道:“你阅历尚浅,出现纰漏也在常理之中,这次记下来便好,下次不要再犯。”

“可是……”

刘离不让他说完,又道:“义父这不是好好儿的?难道你想让义父一直扶着你?仔细义父的伤口撕裂。”

刘怖赶忙站起身来,不敢再执拗,扶着刘离道:“义父,当心些。”

刘离在榻上躺得太久了,想要出去散一散,刚被刘怖扶到花园里,刘非便发现了他,道:“去何处,怎么不老实在床上呆着?”

刘离道:“好弟弟,哥哥知道你心疼哥哥,可是哥哥躺了三日,躺得腰酸背疼。”

刘非:“……”肉麻。

刘非道:“那只许在院子里稍微走一会儿。”

刘离笑道:“就知道我家非儿是刀子嘴豆腐心。”

刘非无奈,让刘怖搬了一只躺椅过来,若是走累了,稍微坐一下。

刘离在屋子里三日,除了兹丕黑父,其他人都没见过他,太宰府那么多人,早就听说了,太宰有一个失散多年的亲哥哥,生得和太宰一模一样,别无二致,都是那么的清冷高傲,姿仪万千,总之好看的不得了!

刘离好不容易出现,大家伙儿全都跑过来。

淄如惊讶的道:“哇——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好看!好好看啊!”

淄如想要上前,刘怖拦住他,道:“仔细一些,别碰坏了义父。”

淄如这才恍然大悟,道:“义父?那不就是军师么?军师你原来是刘非的哥哥啊!你们长得太像了,你也好好看!”

刘离一笑,道:“淄如王子。”

淄如正在认亲,乔乌衣便托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前来,将锦盒摆放在刘离面前,一打开来,流光溢彩。

乔乌衣微笑道:“知晓刘君子这些日子卧榻无趣,这不是么,乌衣特意准备了一些顽意儿,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唯独图刘君子一个乐呵,若是无趣,便随手顽一顽。”

好家伙,刘非一看,锦盒里全都是奇珍异宝,各种夜明珠、珍珠、玉石、珊瑚等等,甚么不值钱顽意,全都老值钱了。

刘离随手挑了一件,笑道:“这些都是送给我的?”

“自然!”乔乌衣笑道。

刘离道:“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收呢?”

乔乌衣道:“诶,怎么算是无功?刘君子舍命相救太宰,若不是太宰,乌衣哪里有命活到今日?这些都是应该的。”

兹丕黑父低声道:“你就是想贿赂太宰的哥哥,让他给你说好话。”

“你说甚么?”乔乌衣瞪眼。

兹丕黑父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后退好几步,躲到刘非身后去。

乔乌衣道:“你给我出来。”

兹丕黑父摇头道:“不,我不出去。”

乔乌衣露胳膊挽袖子,冷笑道:“是离开方邑的地界太久了,让你都忘了我是个甚么手段。”

兹丕黑父很怕乔乌衣,人马高大的胆子却小,调头便跑,乔乌衣追在后面,大喊着:“别跑!有种给我站住!”

刘非生怕他们没轻没重,撞伤了刘离,连忙拦在刘离身前,伸手护着。

二人刚走,北宁侯赵舒行也来看望刘离,准备了一些补品,还有解闷的书籍,道:“刘君子卧病在榻,也不好总是走动,这些书籍都是孤平日里常看的,能解无趣,也不知刘君子喜不喜欢。”

刘离随手翻了翻,道:“既是侯爷喜欢的书籍,定然十足有趣。”

赵舒行拱手道:“还要多谢刘君子舍命相救太宰。”

刘离挑眉,笑道:“我救我的弟弟,你为何要谢我?”

“这……”赵舒行一时有些语塞。

“哦是了……”刘离笑盈盈的道:“你喜欢刘非,是也不是?”

赵舒行的面颊猛然通红,这众目睽睽之下,他突然被点破了心思,连连摆手道:“刘君子,不……”

“不什么?”刘离反问。

赵舒行一时更是语塞,他的确心仪刘非,曾经当面吐露心声,只可惜……

刘离笑道:“我看你乃是正人君子,仪表堂堂,器宇不凡,你若是喜欢我弟弟,我可以帮你撮合一二,如何?”

淄如一听,兴奋的道:“刘君子,你看我如何?要不然也帮我撮合一二罢!我也喜欢刘非啊!”

刘离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道:“你也喜欢我弟弟?”

“是啊是啊!”淄如使劲点头,点头如捣蒜,道:“在鄋瞒之时,我曾与刘非吐露心声,我君父也很支持呢!不然我怎会千里迢迢,来到大梁做质子?这里的羊肉,可没有我们鄋瞒好吃。”

“是嘛,”刘离道:“淄如王子为了我弟弟,竟放弃了喜欢的羊肉,此情真挚,真真儿令人感动。”

淄如道:“是啊!”

正说话间,梁错到了,他带着许多的补品珍宝前来,一入府便听到这样的说辞,赶紧走过来,挤开淄如与赵舒行,殷勤的道:“长辈,今日气色不错,都能出来散一散了。”

刘离笑盈盈的看着梁错,道:“陛下来的正好,我正有些烦心事儿,想要请教陛下,毕竟陛下是大梁天子,想必陛下可以决断。”

梁错态度诚恳的道:“长辈请说,朕可以为长辈分忧。”

刘离看了一眼刘非,道:“这北宁侯温文尔雅,君子典范,这淄如王子英雄洒脱,英武不凡,都说爱慕于我弟弟,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你说说看,我这个做哥哥的,合该撮合非儿与谁呢?”

刘非:“……”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梁错的脸色瞬间僵硬起来,狠狠瞪了一眼赵舒行与淄如。

赵舒行咳嗽一声,淄如大咧咧的道:“撮合我!撮合我!”

刘离笑道:“是呢,我听非儿说,他尤其喜爱体格健壮的男子,淄如王子壮硕英俊,合该是我弟弟喜爱的类型。”

“真的嘛!”淄如兴奋的仿佛一只小狗。

刘离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非儿此人粗枝大叶的,又需要仔细之人照顾,我尝听闻北宁侯温柔善解人意,倒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刘非:“……”谁粗枝大叶?

梁错终于忍无可忍,道:“朕温柔体贴!朕体格健壮!”

说完,整个太宰府陷入了沉默,所有人尴尬的看着自夸的梁错。

“咳……”梁错后知后觉,方才有点太着急了,竟是很自然的自夸出来。

刘非揉着额角,道:“别闹了。”

刘离挑了挑眉,道:“好罢,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梁错奇怪,看了一眼刘非,难道有甚么话,都不能当着刘非的面说?

刘非道:“你要说甚么?”

刘离一笑,道:“不许偷听。”

说罢,刘离与梁错便走到远处,刘离了解刘非,这个程度刘非正好听不见他们在说甚么。

一改方才顽笑的态度,刘离开门见山的道:“陛下可心仪于刘非?”

“自然。”梁错笃定,一个磕巴也没打。

刘离轻笑一声,颇有些嘲讽,道:“那敢问陛下,心仪于刘非甚么?”

梁错道:“自是全部。”

刘离提问:“不管刘非是甚么人,甚么样的身份?”

梁错郑重的道:“朕喜欢的刘非,不是他的身份,也不是他的地位,不管他是甚么人,朕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刘离仿佛被他逗笑了,道:“即使刘非永远也不会喜欢陛下?”

梁错被他说得一愣,刘离咄咄逼人的道:“我很了解刘非,他没有明确回应过陛下的心意罢?”

的确,之前梁错的表白被刘非拒绝过,但二人相处的十足亲密,这让梁错险些忘了,刘非还未回应自己的心意。

刘离重复道:“即使刘非永远也不会喜欢陛下,陛下还会心仪于刘非么?”

梁错眯起眼目,沙哑的道:“朕会。”

刘离又笑了,道:“陛下的回答,还真是自信呢,可惜,没有甚么是可以亘古不变的。”

梁错道:“请长辈放心,朕可以证明给长辈看。”

他说罢,有些迟疑,道:“长辈如此想法,可是被甚么人伤过心?”

刘离没有看梁错,而是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忆甚么,幽幽的道:“伤心?不,只是被一条狗咬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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