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凌霄状态的江冥蝉阴沉着脸堵住了何伟铭的嘴。
“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江云章对你问出口?”凌霄能够感受到手中黑影传来的热度,复杂的情绪使得她的肢体逐渐变得僵硬起来。她不愿意仔细回想自己手中的触感,只能用别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似解决了刘应水的最终后手,然而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你牺牲了这么多东西也要送他去死,才叫令人寒心。”
“我就知道你肯定看出来了。”冯舞清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了恶作剧一般的笑容,“怎么样?你是害怕了还是恶心了?不过按照我对你的理解,看来只是更单纯的负面情绪……你怎么不看我?和人说话的时候,注视着别人难道不是一种礼貌吗?算了,反正我现在……正在看着你呢。”
江云光因为对方过度起伏的情绪感到了恶寒:“你这是眼见自己失败也要恶心我们一下吗?”
凌霄知道冯舞清没有说错。她确实正在注视着自己。
冯舞清空荡荡的眼眶正对着自己,而她红绿色的眼瞳,也正对着自己。
位于凌霄掌中的两枚黑影,散发着属于人体的体温。早在入手的那一刻,凌霄就已经知道自己到底抓住了什么。
“你比我更加清楚躯体海水化的代价,你可能失去的不止眼球与视觉。”凌霄不明白冯舞清还要与自己再说些什么,“你既然能够说动范千桑改变心意不急于一刻,那么你自己一定也有一部分认同了自己的言语。只要继续明哲保身,就算刘应水倒台刀赤城也能够保下及时投诚的你。”
甚至在最终底牌翻开的前一秒,冯舞清都仍有后悔的机会。
江云章已经勤勤恳恳将储物盒的内壁涂上十遍以上的血液,随后将其抛给了江云光。意识到自己的眼球即将被收走的冯舞清似乎仍有留恋:
“让我再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凌霄完全没有犹豫,改夹为握及时收拢掌心,成功将差点冲出掌控的两个圆形黑影锁回了自己的手掌。她不怕沾染血液,面色如常将手伸进了血红的储物盒,随后手疾眼快将再次开始挣扎的黑影关了进去。
由于从空气中新吞噬的能量已经消融了一部分,江云光在盒子彻底关上之前总算看清了黑影的真正面目。她震惊到直接出声:“那是你的眼球!?”
“毕竟和我关联最深的部分就是我的眼睛啊。”冯舞清一脸理所应当,衬托得江云光的情绪都成了大惊小怪,“海水化之后的躯体很大概率会成为海水的一部分,而失去与我之间的联系,所以我当然只能选择眼睛了。”
“还真别说,没想到刀赤城的红色墨水还能在海水化之后冒充一番血兽。”冯舞清感叹道,“不过沾染了血液之后,也不知道我的眼球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按照移翠院的逻辑海墨结合真成为了不可分割的整体,那么我也就能够成功剥离视觉了。”
冯舞清畅享了一下一片漆黑的未来,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期待的笑容:“祝愿我能够得偿所愿吧。”
“那你明明就更没有理由非要害死我哥哥了!”江云光无法理解昔日好友的行为逻辑。
“这是在点我呢。”凌霄依旧盯着冯舞清头顶的树叶没有移动视线。
“意思是如果没有积紫城额外横插一脚,江云章就不会遇到必须撕破脸皮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