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朋友怎么都这么纯情?
林羽的手机响起来。
“嗯?这不是虎杖家的座机?”
林羽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虎杖悠仁带着哭腔的声音。
“羽哥哥,呜呜呜,你救救小惠,他爸爸把他卖掉了,人贩子上门抢人了。”
林羽:“!”
找到光明正大逃课的理由,趁着夜蛾正道被一名老师叫走,林羽招呼三位朋友一起溜。
咒高内使用飞行咒灵太过显眼,还会引起夜蛾正道的注意,四人鬼鬼祟祟溜到门口,才等着夏油杰提供交通工具。
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是和挚友打起来,又是被夜蛾正道一通咆哮,就算是咒术师,脑子也难免昏沉。
没怎么思考的夏油杰下意识放出一只小小的短短的飞行咒灵。
五条悟看看咒灵,看看挚友,“杰,这只咒灵连一个你都坐不下,放它出来干嘛?”
家入硝子哼笑:“小心机。”
夏油杰瞬间清醒,赶紧把咒灵收回去,把虹龙放出来。
他支支吾吾的解释:“用习惯了。”
五条悟更懵,“我们一起出门的时候没用它啊!”
家入硝子继续哼笑:“和某人单独出门时才用吧。”
小心思被戳破,夏油杰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偷看林羽,却见对方在望天,似乎不理会这边的打闹,而露出的耳朵染上薄霞。
这个反应……恶补一晚上攻略的青年突然就不紧张了,气定神闲的说,“硝子,看破不说破。”
家入硝子定定的看他,有些无语。她这是被迫成为助攻了?昨晚还是个被高兴冲昏天的傻小子,今天怎么突然成了大师?
余光瞥见林羽爬上虹龙,她撇撇嘴。
看,都把人刺激得忘记直接跳上虹龙了。
四人坐在虹龙上朝埼玉县飞。
路上,五条悟还在问,“那么小又没用的咒灵干嘛还留着?”
林羽往他嘴里塞棒棒糖,“别问了!”
“为什么?”五条悟咬着糖一脸茫然。
林羽转移注意,“今天是个把伏黑甚尔拐到咒高的好机会。”
五条悟果然感兴趣,拉着林羽询问细节。
林羽乐得换个话题,如果某人不看他,那就更好了。
到了公寓外,他们一眼就注意到某一层外边的帐。
这帐主要是防止声音外泄,不防人,几人轻松进入。
走廊上,虎杖倭助护着海胆头男孩,虎杖悠仁和伏黑津美纪一人抱着一个穿着羽织的中年人的大腿哇哇大哭。
“不准你带走小惠,呜呜!”
“坏蛋!人贩子!”
中年人很不耐烦,在心里暗骂伏黑甚尔。
自己一个壮年跑了,留下老的小的在家,要不是他及时下帐,那个粉发男孩嗷嗷大哭时都能引起非术师的注意,而那个老头也成功报警。
“都说了是他爸把他卖了,你们哭也没用。”
“犯法的,这是犯法的!”虎杖悠仁嗷嗷哭的时候还不忘记高声强调。
去年某一天,他爷爷突然说危机解除要带他回原来的家,可他舍不得新交的朋友,爷爷干脆安排他在埼玉县读书,如今他和伏黑姐弟俩是同学了,还在幼稚园学到很多知识——人贩子是坏蛋,买卖儿童犯法。
中年人更不耐烦了,“别拿普通人那一套要求我们!”
“如果他们起诉,你们禅院家也不占理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中年人一惊。
他猛地回头,发现不知何时有四名高专生进入帐内,而这四人是如今咒术界最不能得罪的四个年轻人。
五条家的年轻家主,备受咒术保卫厅器重的平民咒术师,一人威慑整个总监部的异国咒术师,以及手握反转术式秘法还拒绝禅院直哉入班学习的家入硝子。
考虑到这几人在咒术界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年人努力放柔声音,“这是禅院家的事……”
“不不不,这是整个社会的事,买卖儿童违法,”林羽竖起一根手指摇晃,“不管你们和伏黑甚尔有怎样的约定,都不成立。”
中年人沉下脸,“几位同学难道能护那个小孩一辈子?”
这都算明晃晃的说,他们四人一走,禅院家照旧会来绑人。
虎杖悠仁和伏黑津美纪已经放开他的大腿,一个拽着爷爷,一个拽着弟弟,十分机灵的躲在林羽一行人身后。
家入硝子摸摸虎杖悠仁和伏黑津美纪的脑袋,“你们很勇敢。”
又对心有余悸的伏黑惠说:“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带走你。”
闻言,海胆头男孩绷着的脸放松了一些。
其实原本他已经作出决定。
尽管舍不得姐姐,也舍不得邻居家的祖孙俩,可他们四人不是中年人的对手,为避免珍视的人受伤,他宁愿跟着对方离开。
如果有得选,他当然不愿意离开家人!
他目光灼灼盯着林羽几人看。
曾经是他们带回了甚尔那个笨蛋,还让自己偷袭成功,这一次,他们一定能阻止坏蛋!
鼓起勇气,海胆头男孩加入对话,“是甚尔拿了你们的钱,你们找他去!他不能卖我,但可以卖他自己!”
声音很大,语气很坚定,成功镇住中年男人。
这期间,夏油杰已经联系伏黑甚尔了。
他认为以对方的实力,足以在禅院家手中护住自己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知道这事了?刚好,要是不忍心,你们把钱还给禅院家,惠那家伙就是你们的了。”
夏油杰:“!”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杰,把电话给我。”
林羽拿过电话,语气温和,“你的意思是,随便我们处理这件事?”
“随意随意。”电话被挂断。
“他笃定我们不会不管。”夏油杰的脸色有些黑,他愿意帮忙和被人拿捏是两回事。
飞快看了他一眼,林羽擡手拍拍肩,“别气,等他哭的时候多拍点照片就行。”
拍肩的力道不大,夏油杰甚至幻视了小爪子拍心脏。
他瞬间将某个渣抛之脑后,眉开眼笑,“羽出手,他只会后悔没回来。”
那笑容太灿烂了,林羽撇开眼,又飞快看了眼。
中年男人:???
没人理理他?
五条悟理了,他淡定的亮出一张卡。
“随便刷,那孩子五条家要了。”
中年人脸色更难看了。
比起带回流落在外的血脉,他,甚至整个禅院家更不能容忍禅院家的孩子去了五条家。
可当下的情况下,他打不赢这些人,或者说整个禅院家都打不赢。五条悟行事又素心所欲,夏油杰林羽几人又会顺着他的心意。
“我需要和家主大人商量。”
中年人主动离开帐去打电话。
夏油杰将护守座敷童子放出来,“去吧,做你最擅长的事。”
的确经常偷听的特级咒灵:“?”感觉被嘲讽了。
角落里,中年男人联系上禅院直毘人,说明情况。
“五条悟几人插手了?那是很难办。”禅院直毘人也觉棘手。
“家主大人,我明白您的打算,只是一个天与咒缚,能生出什么厉害的孩子?就算有术式,估计也没多大用处。”
中年男人是禅院直毘人的心腹,知道家主最近在苦恼一件事——年轻一代术式最优秀的禅院直哉几乎废了,需要寻觅新的继承人。
这段时间,他们不仅在关注家里其他年轻一代,还开始寻找流落在外的血脉,伏黑惠只是其中一个。又因为他的父亲是天与咒缚,他也是最不被中年人看好的一个。
中年人都觉得十亿亏了。
禅院直毘人见过伏黑甚尔的强大,不觉得天与咒缚是弱者。但他觉得伏黑惠就算有术式,也不会强过投射咒法。为一个术式未知以及未必能正常长大的孩子对上咒术界最强的四个年轻人不划算。
“那算了,让他们把钱还回来就行。”
中年人顿觉轻松。
禅院家并没有和伏黑甚尔定下契约,但转款记录还在。而林羽几人这边也没自己出钱,而是得到夜蛾正道的允许,以东京咒术高专的名义还了这笔钱。
就算这样,中年人也不放心,要求五条悟立下束缚。
“你必须保证五条家绝不会收养他!”
五条悟摘下墨镜,苍蓝色的眼眸冰冷的注视着他,“那禅院家也必须立下束缚,绝不会将他接回去。”
中年人看不上天与咒缚,也看不上天与咒缚的孩子,同意了。
当然,这是建立在伏黑惠个人意愿上的束缚。
不管伏黑甚尔的打算,他个人不想回去。既然父亲不可靠,那就用束缚。
“好了,现在高专是那混蛋的债主,”林羽安慰海胆头男孩,“既然钱被他花了,那就由他来打工还债。”
伏黑惠以最大恶意揣度自己的父亲。
“万一他赖账怎么办,能报警抓他吗?”
“可以啊。”林羽爽快答应。
很快,伏黑甚尔收到法院传票,他才知自己欠了东京咒高十亿元。
伏黑甚尔:“……”
作为一个混、黑市的人,他完全可以用别的身份办卡消费,根本不在意,也不想还债。结果没多久,他发现找自己的老板少得可怜,手头一下子紧巴巴。
孔时雨帮忙打听,才知他被封杀了。
“咳咳,是这样的,五条悟利用五条家的人脉放话,谁敢雇佣你就找哪家的麻烦。咒术保卫厅那边也盯上你,和你有关的老板会被重点‘关照’。还有,有人和各大赛马场打招呼,禁止你进入。防止你乔装,他们还会引入最先进的识别技术……伏黑,你还是乖乖还钱吧,十亿对你来说也不多。”
是不多,但这是伏黑甚尔第一次遭遇这种针对手段。
太有效了,以致于他心生几分荒谬。
“还就还。”伏黑甚尔底气不足语气足。
他主动联系林羽,才知东京高专只接受入校打工还债。
那瞬间他了然,“五条悟那家伙想和我打架!至于吗?你们至于闹这么大吗?”
被封杀无所谓,他有的是办法搞钱。可禁止进入赛马场,那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到底是谁想出这么损的招?
“一开始只是想满足他的愿望,”林羽笑嘻嘻,“后来是想给某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点教训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禅院家立下束缚,永远不会接纳伏黑惠。这也是伏黑惠自己的选择哦,不管你有什么后招,都不管用。你儿子的人生由他自己决定。”
伏黑甚尔想到自己和禅院直毘人的约定,陷入长久的沉默。
不管术式是什么,他儿子永远不会回禅院家了。
他有些烦躁,又生出一股诡异的轻松。
林羽催促道:“明天记得来办理入职。既然你要常驻东京,不如将两个孩子转学到东京。虎杖家也会来。”
伏黑甚尔哼笑:“让我当那个粉发小孩的免费保镖?他到底招惹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