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直到最后一句落下，祝渝垂眸正好看到章絮一脸不可思议，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只有沈炼一个人埋头写题，似乎并不关心。

“啪啪啪——”直到章絮鼓掌，所有人跟着她一起，祝渝才彻底回神。

妈的，他居然一口气背下来了，他怎么能那么牛逼那么帅，艹，不愧是他，这他妈要是他认真学，全校第一非他莫属。

章絮满脸欣慰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道：“不错不错，虽然这首诗不难，但你能背下来，老师很欣慰，以后继续保持，争取把该记的都记住。”

祝渝难得害臊，红着耳根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走到座位上坐下。

也不知是章絮鼓励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突然醒悟，亦或者是那莫名其妙能赢过沈炼的自信心作祟，总之祝渝这节课破天荒的没睡觉。

不过这份激情仅仅持续了两节课，第四节课他就睡得跟头猪似的，连下课铃声都没听到。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祝渝一脸懵逼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沈炼那张帅得欠揍的脸。

他下意识挥拳，沈炼熟练地躲开。

祝渝伸了个懒腰，“早上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错了。”沈炼似良心发现，“请你吃午餐，当赔罪，也可以当做奖励。”

见他态度诚恳，祝渝难得大方，“一顿饭就想把我给打发了？赔罪是赔罪，奖励是奖励，分开算。”

沈炼点点头，很爽快地答应，“那晚餐我也请了。”

祝渝挑眉，“这么大方？你他妈果然还是良心不安吧。”

擡头，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他眉头狠狠一皱，“人呢？”

其他人就算了，怎么严然也不在。

沈炼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淡淡道：“下课快二十分钟了，都走了。”

“严然这臭小子搞什么啊，居然不等我自己走了。”还有时嘉恒和池乔也是，说好中午一起吃饭的，没义气。

祝渝刚想打电话骂人，沈炼突然说：“我让严然先去预订了，直接过去就能吃，反正刚下课人多，你睡醒直接过去，不用再浪费时间等。”

闻言，祝渝眉头一皱，“你说什么？严然去哪儿了？”

“订饭。”沈炼脾气很好地重复了一遍，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走吧，现在过去应该差不多了。”

“不是，严然为什么要听你话？”

该不会真是被那俩肉包子给收买了吧？毫无底线。

沈炼翕了翕眼，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他不是听我的话，只是我跟他说你睡醒之后肯定会肚子饿，所以他就去了。”

祝渝被沈炼绕晕了，不确定地问：“那听起来，他还是站我这边对吧？”

“当然，他不是你小弟吗，我也是你小弟。”沈炼说。

“可别，我才不想让你当我小弟。”祝渝上下瞥了沈炼一眼，满脸嫌弃道：“膈应。”

“我又怎么惹你了？”沈炼语气略微无奈。

祝渝从背后冲上去，跳起来掐住沈炼的后脖颈问：“早上是你说我吃东西吧唧嘴吧？”

“你没有吗？”沈炼唇角扬起弧度，原本偏清冷的声音也染上温度，“早上我真的听到了。”

祝渝掐着沈炼的脖子使劲往前按了按，“你去死吧你，妈的年纪轻轻耳背。”

沈炼没说话，和祝渝并肩走着。

彼时正值中午，其他人几乎已经吃完饭准备回班上，球场上有人在打篮球，只有沈炼和祝渝往反方向走。

祝渝见沈炼没有往食堂去的意思，忍不住问：“去外面吃？”

“食堂能预订饭菜？”沈炼不答反问。

祝渝啧了一声，擡手给了沈炼一下，“去外面吃就说去外面吃，你他妈阴阳怪气什么呢？”

沈炼不怕死道：“没，逗你挺好玩儿的。”

像只炸毛的小猫，挺可爱的。

祝渝停下脚步，侧着身体问沈炼，“你真觉得我不会动手揍你了是吧？”

沈炼还没来得及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祝渝，你也准备出去吃饭？”

祝渝和沈炼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恰好看到一抹曼妙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宽大的校服、青春洋溢的高马尾、以及脸上明媚和煦的笑容让那张原本平平无奇的脸蛋格外迷人。

祝渝眨眨眼回过神，冲对方挑眉，“对啊，你也是？”

“一起？”女生冲沈炼扬了扬下巴，问祝渝：“你朋友？长得挺帅，之前没见过啊。”

“他帅？”祝渝撇撇嘴，“你近视眼手术白做了。”

“帅啊，是你嫉妒人家吧。”沈枝意身边的女生压低声音跟她说，“他好像就是转校生。”

沈枝意挑挑眉，用单薄的肩膀碰了碰祝渝的手肘，“祝渝，介绍一下你朋友呗。”

沈炼垂眸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祝渝肩膀的位置，插在兜里的手蜷成拳头又松开，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一点波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