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一百零一章
林以纾匆匆忙忙拜别崇林王和百官,跟着复金珩离开了。
崇林王望着自己一对儿女的身影,突然有些自己才是外人的错觉,但没过多久,他捋了捋胡子,又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林以纾回到内室后,躬身在案前画起赈灾册子,她认真地落笔,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如果赈灾册子上画出的不是头大四肢细的火柴人,就更有模有样了。
她准备先认真地画几版,等她画完了,挑选最合适的那一版上色,然后用术法大量地复刻就行。
这个过程中,最难的就是复刻,会耗费大量的灵力。
她向来亲历亲为。
赈灾册子上火柴人在打架,她弯着身,一笔一划地勾画。
她刚沐浴完不久,发丝尚未全干,如墨般垂落,发梢时不时滴落水珠,悄无声息地落下。
复金珩坐在她身后,高大修长的身影笼罩住她,林以纾的发丝被他捧起,用丝帛擦拭着,修长的手指穿过一缕缕青丝,动作缓而慢。
丝帛包裹着发丝,带起一阵阵柔软的摩挲声。
少女柔软的发丝如若绸缎般缠绕着他的手指,青丝贴在他的掌心,滑落,落回她的肩头。
林以纾舒服地耸了耸肩,笔尖顿了顿,耳朵尖尖多了一抹红,她不合时宜地想,如若王兄在榻上也这般‘温柔’就好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每次都哭成那样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生怕王兄亲自给她演示下什么是真正的‘不温柔’。
林以纾继续弯着腰,将火柴人的最后一个胳膊给补齐。
画完后,她立即转身,将册子展示给复金珩看,“王兄,你看看。”
复金珩半楼着她,看着她翻动手中的画册。
她问,“你觉得是这册好、这册好,还是这册好?”
三个画册中,除了火柴人的大小略有不同外,其实没什么其余的差别。
复金珩略微沉默了片刻,他开t口,“中间这册。”
林以纾用力地点头,“我也觉得这册好。”
就选这册了,待上完色就能分发出去了。
林以纾小心翼翼地用红墨给册子上完色后,将墨吹干了。
她半信半疑地转向复金珩,“王兄,他们都说我画画不好看,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复金珩垂眼瞥了一眼变成红色火柴人的画册,“好看。”
他道,“是他们没有眼光。”
林以纾开心了,无形的尾巴晃了晃,有了王兄的认可,她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
她就说嘛,她画画还是很能入眼的。
*
林以纾也不知怎么的,画着画着就被王兄抱到榻上去了。
不过昨夜她被作弄狠了,到现在还肿着,王兄没有对她痛下狠手,只是给她上了回药,然后将她搂在怀里,一起看卷宗。
这是本讲民间故事的卷宗,林以纾恃宠而骄,自己不愿睁眼看,躺在复金珩怀里让他给她念。
王兄的声音冷肃,能将最有趣的故事念出一种苦大仇深之感。
他沉声念着,只有在怀中这只小兔子想要从他怀中逃出去的时候,才停下,将人给搂回来。
林以纾:“王兄,热...”
复金珩:“不热。”
林以纾:“......”
林以纾干脆将腿从绸被里探出来,散散热气,纤瘦的小腿随着故事的念声小幅度地晃,盈盈泛着白玉光。
她正是听什么都觉得好笑的年纪,复金珩将故事讲得这般冷然,她还不停地笑着,跟书中的文字在挠她痒痒一般,一听就是几声笑,一笑就在复金珩怀中晃。
复金珩时不时垂眼望向笑得脸都皱起来的少女,也不知道这些故事有什么好笑的,不过看着她笑,他的眼中也有不明显的笑意。
讲到《风月铃》这个故事后,林以纾却是不笑了。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小和尚下山化缘,一路上遇到的各种趣事,遇贵人、救公主、还俗,阴差阳错成为驸马的故事,妙趣横生。
按道理说林以纾应该很容易被这个故事逗笑,偏偏这个故事,她一声都没笑得出来。
因为她看过这个故事。
故事的结尾,这个小和尚出征打仗,战死了。
他死的时候,攥着公主给他制的锦囊,万箭穿身,眼睛一点点发灰。原本趣味的故事就这般落于了现实。
这还是个现实改编的故事。
故事的结尾,笔者道一句,‘偏偏人生,总是充满着别离啊。’
生老病死,确实是人生逃不过的课题。
人生易散留不住,流水无情任往还。霜风拂鬓催红泪,几度秋声梦里寒。
林以纾等着听结局,复金珩低沉的声音响在了耳畔,“故事的最后,和尚回了家,和公主在一起了,没有再别离。”
林以纾:“?”
故事不是这样的啊。
王兄骗她。
林以纾坐起身,要去拿卷宗,“不是这样写的,和我之前看的不一样啊。”
复金珩将卷宗拿远了,林以纾探长了身要去拿,被复金珩禁锢着腰给搂紧了,胳膊怎么伸都够不着。
他将怀中的人按回来,卷宗扔远了。
林以纾:“故事的结局不是这样的。”
复金珩:“殿下记错了。”
看着王兄这般沉肃冷静的模样,林以纾有瞬间的恍惚,难道真的是她记错了...
她还想说什么,腰突然被揉了一下。
林以纾的脸顿时染上红霞,“痒...”
她是真的怕痒,卷宗里的寻常故事都能将她逗笑,更别说被揉腰。
复金珩显然是最了解她身子的人,骨节分明的手贴着纤细的腰侧,指腹摩挲着,只轻轻一扣,林以纾就红着脸忍不住笑起来,“干什么啊...”
复金珩将人禁锢再怀中,手指继续不紧不慢地沿着她的腰侧摩挲。
“王兄...不要...”林以纾缩着身子笑,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求饶。
太痒了。
林以纾终于忍不住,身子扭动着想逃开,结果不小心反而彻底靠进了王兄的怀中,双手下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襟。
他修长有力的手探入了衣衫,摩挲着白玉般的肌肤。
林以纾哪里还记得什么卷宗,什么故事,在复金珩怀中扭动着,笑得眼角泛红,气息都乱了。
“痒...真的痒...别,王兄...”她抱住了王兄,乖巧地讨饶,“王兄...”
撒了好一会儿娇,复金珩才放过了她。
她在复金珩怀中安歇了会儿,没过一会儿就又开始往外跑,想下榻去拿那本卷宗。
这才起了个身,身后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啪’。
被打了个屁股,这才彻底老实下来了,用绸被护住自己的屁股,再也不敢动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细密的雨帘如轻纱般垂落,蒙住了远处的山影与树梢。雨点落在檐下,溅起细小的水花。
风吹开了窗棂,纸窗‘吱呀’作响。
屋内的话题换了一个,林以纾问复金珩她的情窍有没有长出来,复金珩的手在她的发丝间摩挲了片刻。
他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