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兰?”李轩和萧凝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那是什么?”
铁牛挠了挠头:“俺也不懂。那掌柜的说,这金蝉兰,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反而是一种很偏门的毒草。它的汁液,无色无味,但人一旦沾染上,半个时辰内,就会浑身麻痹,动弹不得。而且,这种麻痹效果,寻常的解药根本没用,只有一种叫‘七星海棠’的草药,才能解。”
“最奇怪的是,”铁牛继续说道,“那掌柜的说,这金蝉兰,只在南楚和西域的交界处才有生长,咱们大周,极其罕见。他那点存货,还是早年一个西域行脚商留下的。所以他对那个买药的人,印象特别深。”
南楚!
又是南楚!
李轩的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他想起了萧凝霜在断龙崖下,遭遇的那个吹笛御虫的红衣妖女!
难道……
“那个买药的人,长什么样?往哪个方向去了?”李轩急切地问道。
“掌柜的说,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脸。不过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一瘸一拐的。付了钱之后,就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往……往城西的方向去了。”
一瘸一拐!
李轩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想起来了!在安仁巷的截杀中,宋清婉最后用银簪反抗,虽然手腕被折断,但也刺伤了为首那个黑衣人的眼睛!
如果那人不是眼睛受伤,而是腿部在之前的搏斗中受了伤呢?
买金蝉兰,是为了对付宋清婉,让她失去反抗能力!
而解药“七星海棠”,他们一定也提前准备好了!
“铁牛!”李轩猛地一拍桌子,“立刻去查!全城所有的药铺!查最近三天,有谁购买过‘七星海棠’!不管是谁,买了多少,立刻带来见我!”
“是!”铁牛领命,转身就跑。
线索,终于出现了!
虽然还很模糊,但就像黑夜中的一点星火,给了李轩无限的希望!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名东宫侍卫,再次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殿下!宫里……宫里来人了!”
“谁?”
“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水仙姑姑。”侍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说,皇后娘娘凤体抱恙,想请您……和太子妃殿下,立刻去凤仪宫一趟。”
李轩的心,猛地一沉。
母后病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近黄昏,距离他许诺的“天黑之前”,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隐隐感觉到,一股比徐阶的阴谋,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暗流,正在京城的深处,悄然涌动。
而凤仪宫,似乎就是那漩涡的中心。
……
凤仪宫。
当李轩和萧凝霜赶到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整座宫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但气氛,却诡异得让人心头发毛。
宫门外,不见往日里巧笑嫣然的宫女,取而代之的,是两排身披银甲、手持长戟的慕容亲军。他们面无表情,如同两排冰冷的雕塑,身上散发出的铁血煞气,让空气都带上了一丝血腥味。
李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母后的凤仪宫,何时需要慕容亲军来守卫了?
侍女水仙早已在殿外等候,见到二人,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只有一片凝重。
“殿下,太子妃殿下,娘娘在里面等你们。”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李轩点了点头,与萧凝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两人迈步走进大殿。
殿内,更是安静得可怕。
皇后慕容雪,并没有像水仙说的那样,“凤体抱恙”地躺在床上。
她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玄色凤袍,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正慢条斯理地吹着气。
她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得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看不出喜怒。
但在她下首的位置,却跪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绯色官袍,头发散乱,脸上带着几道清晰指痕的中年男子。
鸿胪寺卿,徐阶!
而在徐阶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身形婀娜,却同样瑟瑟发抖的妇人,正是他的夫人,王氏。
李轩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什么情况?
母后竟然把徐阶给抓到凤仪宫来了?
“儿臣(儿媳),拜见母后。”李轩和萧凝霜压下心中的震惊,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