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范立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随手放在了御案之上。
咚。
一声闷响,那物件竟将坚硬的金丝楠木桌面砸出了一个浅坑。
项宁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那是一方玉玺。
一方通体漆黑,雕龙画凤,散发着不祥与霸道气息的……私玺!
项宁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玉玺的制式,分明是帝王规制!上面盘踞的,是只有真龙天子才能使用的五爪黑龙!
“哦……这是叛贼的私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他谋逆的证据……”
项宁的脑中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手脚冰凉。
她终于明白了。
范立根本就不是什么权臣,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去的!
他今日敢当着自己的面,拿出这方私玺,便是赤裸裸的摊牌!
一股灭顶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想到了行宫内外,那些只听范立号令的禁军。
她想到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元婴修为,在范立深不可测的实力面前,宛如萤火皓月。
此刻,她该跪下求饶吗?
或许摇尾乞怜,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咳。”
范立一声轻咳,打破了死寂。
这声音在项宁听来,却不啻于催命的魔音,让她娇躯剧烈一颤。
范立好整以暇地将那方黑龙玉玺收回袖中,仿佛只是拿出来一件微不足道的摆设。
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陛下,这世上,有些东西,看见了,便当没看见。”
“看不见,才能活得久一些。”
“你,明白吗?”
“明……明白……”
项宁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大殿,神色激动,高声奏报:
“启奏陛下!大喜!文心侯吕春秋遣人送来其女吕福宝的生辰八字,并上表臣服,愿举族归入我大楚版图!”
项宁:“???”
她难以置信地接过那封降表,展开一看,上面“罪臣吕春秋”五个字刺痛了她的双眼。
降书的最后,是吕春秋谦卑恭敬的落款。
“臣吕春秋,叩谢天恩,愿为陛下效死,为大楚开疆拓土,万死不辞!”
项宁彻底呆住了。
她赢了,大楚的疆域在她手中得到了扩张。
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对面那个云淡风轻的男人。
原来,自己的江山,自己的臣民,甚至自己的性命,都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子。
这座名为大楚的牢笼,更大了。
而她脖子上的锁链,也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