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稚一股脑地全说出了出来,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了皇后娘娘费尽心机打听肃贵妃有孕一事。
沅稚说罢,容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她低着头捂着胸口久久未说出话来。
容嫔本就是安静的性子,入宫这么久,宫里的人都没见她发脾气。
就算在辛者库,这些人这么磋磨她,她也始终默默地做着手里的活儿。
真相竟是如此,容嫔将手抠在满是灰尘的砖缝里,指甲里都渗出了淡淡血迹,嘶吼道:“为什么如此待我?!这不公平!”
琥珀和外面候着的嬷嬷身子一震,这可是她们第一次听容嫔娘娘说这样的话。
容嫔还记得当时肃贵妃豆大的汗珠流下来满地血迹还在为她说话,皇上无比心疼,险些抽出佩剑想要杀了沅稚。
这两年来,皇上怕是再也没有想起她。
容嫔每每想到此处都心寒不已,相处一年的枕边人,竟从来不信她,去信那些没用的事和人。
容嫔去辛者库没几日,心脉受损,整个人恹恹的,已被磋磨的没个人形。
眼下她还活着,不过是等父亲的一句话,她想出宫。
容嫔大口喘着气,恢复了理智,声音略有些颤抖:“今日贵人来,不会单单是为了说这些吧…”
“娘娘果真聪明,这么聪明怎的就上了她们的当呢。”
沅稚径直来到容嫔跟前,蹲下来扶起瘫软在地的容嫔。
沅稚还顺便整理了一下杂乱的床榻,让容嫔有地坐着。
“这两年你可有家中的消息?”沅稚此话一出,容嫔脸上现出不安的神色。
“这么久了,为何容家一点消息没有,其实若容家肯出些银两打点一番,娘娘在辛者库的日子并不会难过。这里这么缺月例银子,当差的也都是唯利是图,不考虑别的。”
沅稚定定地看着容嫔。
“你是说…?”
“娘娘放心,容家并没有放弃你。您父亲在您关入辛者库第二个月期间日日寡欢,缠绵病榻,后一蹶不振暴毙。”
沅稚说到这些,也怕打击到容嫔,看着容嫔的脸色。
“不!不会的!父亲那么疼我,怎么会?!”容嫔彻底失了态,没了父亲,她就成孤儿了。
容嫔母亲走的早,是父亲一手将她带大的。
容父将生意做盛,为了给容嫔一个完整的家,遂又娶了一位。
这位继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总是在容父面前绞尽脑汁地对容嫔好。
容嫔懂事,不想让父亲为难,便都忍了下来。
而后容嫔入了宫,一路晋升,她这个继母心生妒忌,也想送自己女儿入宫。
可容父不肯,担心给容嫔分宠,遂一直压着继母,就是不点头。
继母眼见着容嫔风头正盛,嫉妒得不行,又拿了些银子打点,就在容嫔被罚后的第三日,容嫔的妹妹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