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后宫倒是太平了许多,皇上临近万寿节就愈加思念宸妃娘娘,嫔妃们都不会在此时撞枪口,安分得很。
沅稚正筹备着万寿节,忙得不可开交。
如今这块烫手的山芋到了她手里,她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自是无暇顾及他人,她自知平安过了这一关,才能有以后。
仪贵人身体基本已无大碍,可因无人在皇上面前提起,她的禁足也未解禁,急得很。
孙太医又不是她的人,只听肃贵妃的吩咐。
肃贵妃故意压着仪贵人的消息不提,仪贵人只能自己想办法解除眼下的困境。
可她擅长的水下舞,也被太后禁了。
仪贵人眼看着万寿节就在眼前,还未与皇上见上一面,急得在靖和宫里拿踏雪出气。
仪贵人本答应踏雪,到了年龄放她出宫成婚,宫外踏雪的情郎正痴痴等着她呢。
仪贵人便拿此事威胁踏雪,若踏雪不能想出法子让她复宠,那便一辈子不许她出宫。
踏雪挨了仪贵人一顿揍,胳膊上都是伤痕,趁着去太医院拿药的间隙喘了口气,蹲在御膳房拐角处抽泣,她实在忍受不了仪贵人了。
正巧沅稚近几日在筹备新菜式,频繁出入御膳房,看到了角落里的踏雪。
沅稚一个眼神,琥珀便只身去了踏雪身前。
“踏雪姐姐?怎么了这是?遇到难事了?”琥珀也蹲在她面前帮她擦了擦眼泪。
踏雪见是琥珀,慌忙躲开琥珀的手,将脸别向一旁,胡乱地擦干脸上的泪,哽咽道:“没事…”
“你这样子可不像个没事的。”琥珀拍了拍踏雪的肩膀柔声道。
踏雪只管低着头不作声,也不与琥珀对视。
琥珀耐着性子继续劝道:“虽然你我主子不是一路人,可我们做奴婢的都是一样的,不管在哪个宫里做事,都会受委屈。不顺心动辄打骂都是常事,要想开些。”
这话说到踏雪心坎上了,她愈发委屈起来,泪水又涌了出来。
琥珀这次没有帮她擦眼泪,只是陪着她靠在墙角里,仰着头看向天边。
“踏雪姐姐,你看这四四方方的天,入了宫,那宫墙高得连鸟儿都飞不出去。”
踏雪愣住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心里话。
琥珀突然转过头冲踏雪明媚一笑:“所以我们换个角度来想,宫里的主子们便是那鸟儿,她们那么高贵的身份都被困在这里,我们做奴婢的还怕什么,好歹我们可以到了年龄出宫呀!”
琥珀本意是要劝她,可却说到了踏雪的痛处。
踏雪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掉。
琥珀急了:“哎呀,你怎么反倒哭得厉害了!是我的错!是我不知轻重胡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呀!”
踏雪见琥珀这慌乱的样子,不知怎的竟笑出声来。
琥珀彻底懵了,也不敢随便说话了,只呆呆地看着踏雪。
踏雪觉得琥珀有些可爱,遂放下了戒心,笑道:“我没事了,不过是仪贵人…”
踏雪想了想,叹了口气继续道:“唉,算了,你说得对,我们做奴婢的哪有不受主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