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热闹的慈宁宫正殿瞬间安静下来。
慈宁宫的宫门禁闭,可里面众嫔妃的嬉笑声听得真切。
沅稚就这样一直跪在雪地里,不起身。
没一会儿,芝姑姑推开了慈宁宫的大门。
见沅稚跪在门外,假惺惺道:“呦!这没眼力见的奴才,主子在这跪着呢,都不知道扶一把?太后平日里是这样教你们的么!”
芝姑姑疾步走到沅稚面前,扶起沅稚道:“沅贵人,您这是何苦呢,太后病了,皇上和众妃嫔侍疾,本来好了许多,你这一来,太后又头疼起来了,快些回去吧,这雪地里跪久了是要生病的。”
看似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却也说明了太后不见沅稚的原因。
“芝姑姑,嫔妾也只是想尽一份孝心。”
沅稚仍不肯离开。
“沅贵人先回宫,待太后好些了自会召见你的。”
芝姑姑还是没有松口。
“劳烦姑姑再去通传一声,嫔妾去磕个头便好。”
沅稚态度谦逊,丝毫没有怨恨之意,反倒句句真心。
芝姑姑拗不过她,再怎么说沅稚也是主子。
芝姑姑只得返回殿内禀告。
皇上透过殿内的窗户瞧见沅稚一身风雪,鞋袜尽湿,脸色苍白,还披着他赏她的那件大氅。
想起方才太后的话,心里有些怨怼,对双禄道:“去请沅贵人入殿。”
太后本扶着额头装头疼,听见此话,立马正身道:“鸿儿,你这是要做什么,明明知道哀家今日见不得她。”
“母后,她只是一贵人,能做得什么令母后如此不安?”
景鸿的语气不是很好,太后亦有所察觉。
可能是方才说多了关于宸妃的话,令景鸿心里不适。
“鸿儿,你别忘了,当初可是哀家崔氏一族助你登上的皇位,怎的,如今哀家只不过见不得一个贵人都不可以了?”
太后阴沉着脸,拧着眉毛。
殿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众嫔妃无一人敢插嘴。
宸妃是景鸿心里的一片净土,却是太后心中的一根刺。
太后早就想彻底拔掉这根刺了,留着永宁宫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不曾想此时出现了个沅稚,又激起景鸿心里的浪花。
“母后心里明白,是见不得一个贵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景鸿此话一出,众嫔妃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明着与太后作对了么。
“哼!你是觉得自己当上了皇上,就可以只手遮天了么?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你可想清楚了?!”
自景鸿登基以来,他与太后的关系一直很和睦,母慈子孝,太后本是欣慰。
这还是景鸿第一次如此与太后说话。
双禄带着沅稚刚到正殿门口,还未通报。
太后便嚷道:“哀家不见!请沅贵人回去吧!”
沅稚的步子顿了顿,没有再向前走,定在原地,跪地磕头道:“嫔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早日康复!”
殿内静得有些可怕。
太后与皇上僵持不下,谁都不肯先开口。
“呦,这是怎么了?”
闻声而入的是辛太妃,随后跟着箬妃与安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