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走到轮回镜前，静静凝视着镜面。

湖面轻荡，镜中一轮圆月缓缓升起，与湖中的另一轮皎月遥遥相望。

两轮明月一寸寸靠近，直到彼此重叠，天地间随之轰鸣。

轰——

铜镜震颤，光华骤转为漫天紫焰，映照九天十地。

虚空深处，一座巍峨无比的魔宫缓缓浮现，殿宇如天覆般横贯星海，亿万魔影踏碎山河，战旗猎猎，杀气冲霄。

魔宫前，立着一道艳冠天下的绝美身影，身披紫金战甲，长发飞扬，手执一杆紫色魔枪，枪锋所指，万军低首。

那是魔女的前世，一尊魔道女帝，镇压八荒，俯瞰苍生。

然而，镜像深处的她并非生来如此。

光影倒转，曾有一个白衣女子，静立于正道圣坛，眉目澄净如初雪，唇角带着羞涩笑意。

她本是圣洁无暇的圣女，守护生灵。

可当乱世降临，白衣尽染猩红，她走下圣坛，竟堕入魔道，披上战甲，手执魔枪，孤身立于亿万魔军之前。

轰鸣的雷霆、汹涌的魔焰同时席卷而来，她的双眸冷厉如星，抬枪迎战，脚下大地崩塌，虚空碎裂。

那一刻，她的背影如神魔再临，威势令天地俯首。

然而下一瞬，画面破碎，魔枪崩裂，血染战甲，她踉跄着仍冲向前方，以一己之身，硬撼诸天之敌，直到身影在万丈雷火中化为虚无。

湖面归于平静，镜中月与湖中月同时黯淡。

“好一个正道仙子堕魔道！这剧本，本姑娘喜欢！”

魔女睫毛微颤，嘴角浮起一抹坏坏的笑意，对于自己的前世剧本很满意。

“据说古老的岁月前，魔州曾经出过一位绝代女帝，修为直达至尊之境，但古籍记载，那绝代女帝行事太过狂妄，惹怒了诸多大势力，最终遭到各方势力围杀！”

开口之人是太阴玉兔，族内典籍很多，她正好喜欢阅览这些无上存在的事迹。

“该我了！该我了！”

凤舞迫不及待的靠前，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前世有多么厉害，或许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还是一个颜动天下的存在...

一时间，凤舞脑中浮现出很多。

凤舞俏生生地站到轮回镜前，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却亮得像两颗星。

湖面静得出奇，水中那轮清月微微摇曳，镜中另一轮月亮则从暗影中缓缓升起，月华铺落似银霜。

两轮明月，一在镜中，一在湖心，渐渐相向而行。

当镜中月与湖中月重叠的刹那——

嗡——

轮回镜再次猛然一颤，凤舞的前世如同一卷铺开的血色长卷，缓缓展现在众人面前。

她出生在偏僻的大州，一个没有修行之人存在的小村落。

天赋低得几乎无法引动精气，连最基础的都学了三年才堪堪入门。

为了换一颗最便宜的灵药，她给宗门外院当杂役，冬日挑水手裂流血，夏日烈日曝晒，汗与尘土混作一色。

在其他弟子闭关修炼时，她在山脚挑百桶水，只为换取半天在藏经阁翻看低阶骨文的机会。

别人一步跨入的境界，她要用一年、三年，甚至五年去磨。

进入修行中境后，她以为苦难会减少，然而真正的修炼才刚开始榨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