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抹温柔，明明很真实，但又如水中月一般，好似一触碰，便会消失殆尽。
林那那只能屏住呼吸，呆呆地看着‘芃杨’，任由他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芃杨’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了。”
林那那有看到他好像开了口，但耳朵里却完全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那那？”
‘芃杨’又出声喊了一句。
“啊？”
林那那终于缓过神来，连忙问：“怎么了？”
‘芃杨’指了指她的头发，重复道：“头发好了。”
说完，他便拿过林那那肩上的毛巾，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再说到：“坐下，吃饭吧。”
林那那慢了半拍后，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不由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结果发现——
真的干了！
不久还湿漉漉的头发，竟然瞬间便全干了！
林那那的理智也在这一刻重新上线，她再度回想，这才发现，‘芃杨’梳理她的头发时，除了很轻柔，很舒服之外，还很温暖！
是真的暖暖的那种感觉。
就好像，就好像，好像烘干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起，林那那忽然想起来，‘芃杨’的那一手冷焰！
瞬时间，她的身体不由一僵。
刚刚什么轻柔啊，舒服啊，温暖啊，统统瞬间消失。
“怎么还站在这？”
‘芃杨’放好毛巾出来，见林那那还站在原地，便走过去，牵过她的手，将她带到餐桌边，让她坐下。
安顿好林那那后，‘芃杨’也没有马上走回自己的座位，而是拿起林那那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第一次煲汤，你试试看。”
林那那是跟着他一起去买的，自然也就知道，这是：
青橄榄鲍鱼石斛汤。
汤色虽然看起来青冽，但药香味却极浓。
林那那闻言，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喉中，一入口便是石斛淡淡的草香味，带着一点甜，又有鲍鱼的鲜味，吞咽下去后，青橄榄的甘味还萦绕在口中。
更为重要的是，温热的汤水从嘴中，顺着食道而下，一下子便让林那那的身体回暖起来。
她点点头：“好吃的！”
“那就好。”
‘芃杨’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随后坐下，顺道又说：“龙虾也趁热试试看。”
林那那依言尝试。
那龙虾买的时候，便非常新鲜，而‘芃杨’又是清蒸处理，吃起来就更为鲜甜。
除了这两道菜之外，还有一道黑松茸炒芥蓝：黑松茸本身就很香，芥蓝苗又嫩又脆，也是非常好吃！
林那那吃着吃着，这夹菜动筷的动作便越来越快，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林那那不由有些讪讪。
好在，她偷偷看了眼‘芃杨’，但‘芃杨’却并未有发现，如此，她才放下心，开始这顿晚餐的收尾。
林那那自顾自地庆幸，却不知道‘芃杨’专注吃饭下的嘴角，却是悄悄扬起。
吃过晚饭后，林那那再度揽下洗碗的重任。
她洗完出来，见‘芃杨’并不在客厅里，便走去阳台，给小花盆移了下位置。
之后，林那那便有些无所事事了。
她坐在客厅里，刷了刷手机，偶尔也张望着另一边，‘芃杨’好像是去洗澡了，不过应该也快好了吧？
再低头时，长发落下，她不由伸手把玩起自己的头发。
说实话，刚刚知道‘芃杨’用冷焰给她烘干头发时，她确实是有点吓到，但现在再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
甚至她想，说不定冷焰比她还要委屈呢！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林那那不由低头轻声地笑起来……
‘芃杨’出来时，便见到林那那窝在沙发角落里，埋着头偷笑的模样，他的眉眼不禁也跟着舒缓。
站了一会儿后，‘芃杨’才继续往客厅走，期间也故意弄出些声响。
果然，他很快便看到林那那抬头向他看来——
“洗好啦？”
‘芃杨’点头，“嗯。”
走到茶几边，‘芃杨’没有坐到单人沙发上，而是看着林那那说：“现在送走她们。”
林那那当即坐好。
随后，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自己，“我可以先去换身衣服吗？”
‘芃杨’大概明白林那那的意思，直接点头应好。
至于他自己……
不知道林那那有没有发现，‘芃杨’在她面前，好像从来没有穿过睡衣。
再次召唤阴差，依旧是在阳台。
林那那也问过‘芃杨’，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但‘芃杨’说，一般人是看不到同阴间相关的东西。
林那那听到这话时，便想：难道她不是一般人？
好吧……
差点死过一次的人，应该不算吧。
鬼门现，黑无常再临。
黑无常在还没过来，只感应到召唤时，便有猜想到是‘芃杨’，所以见到人后，他一点也不惊讶。
只不过，他多少有些奇怪，对方为何会如此频繁地召唤他？
换做其他人或鬼魂，哪怕是修道之人，对上阴差，也是能少则少，哪怕不得已，见到他们也会客客气气，更何况他是黑无常？
但眼前这人，对他却全无敬畏。
当然了，黑无常自己也摸不清这人，心里也是没底。
这一次，不等黑无常出声，‘芃杨’便翻手拿出五颗白珠，珠子一出现，黑无常当即皱起眉。
‘芃杨’看都没看，只随意将白珠往旁边一扔，那五颗白珠便成了五位站着的女生。
她们一出来，眼神都是迷茫的，待看到‘芃杨’和林那那后，彼此对视一眼，便齐齐向两人鞠了一躬。
相比林那那的不自在，‘芃杨’显得淡定许多，他只向黑无常道了一句：
“麻烦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也足以黑无常查清这五位女性残魂的来历，他的脸色有一点严峻，但又有一点肃然。
他甩了下手中的铁链——
但这一次，铁链并未捆着五位鬼魂，而是将她们周围圈了起来，这样能护着她们在阴间的行走：
“过来吧。”
等五位残魂到达身后，黑无常向‘芃杨’抱拳，说了句：“麻烦了。”
之后便带着残魂们，跨进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