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杨’瞥了许见明一眼，没说话。

房东老头儿这会缓过来了，也就笑呵呵地为许见明解惑：“那是肯定的！这些日子都是为离开的人而过，当然就要按照他们的来论！”

许见明受教地点点头，然后再看回‘芃杨’，小心地提道：“大师，我能再跟您买几张符吗？”

‘芃杨’闻言向他看了过去，许见明连忙补充道：“我可以原价购买的，我就是买给我爷爷用，他最近睡得不太好……”

顶着大师的目光，许见明说到后头就没声了。

‘芃杨’并不在意，只突然说到：“你家里最近出现了一只黑猫。”

“啊？”

“怎么可能？”

许见明下意识地反驳了一下，随后连忙解释道：“我家里人都不养猫的，因为我爸爸对猫毛过敏，……”

‘芃杨’收回眼，“嗯，你有空了，就去把它带过来。”

许见明傻眼，他家里真的有猫啊？！

‘芃杨’说完，也不管他，径直看向房东，“虽然还要一个多月，但这同时也是筛选，想要离开的人不用强留，真心想来的人可以让步，其它的照常就可以了。”

房东老头儿将这话细细地咀嚼——

大师的意思是，确实想要搬走的人就不用再留了？如果是诚心想要租的人就可以便宜一些？其它照常，是按照租房合约来办事的意思？

不过不管怎么样，如果真的只要两个月就可以消除这件事的影响，那怎么做都是值得的！

房东老头儿决定了！

就按照大师的话做，而且适当的情况下，他还可以让步更多……

房东一看就是聪明人，所以‘芃杨’见说明白了，便准备离开了，然而房东却是眼疾手快地拦住他：

“大师，那个，我有个朋友，也是收租的，也跟这事有关，您看能不能也帮帮他？价格什么的都好说！”

“明晚，他能上到香，再说。”

‘芃杨’说这话时，唇角微微拉起，但看着却没有什么笑意。

可惜，房东老头儿这会却没发觉，连着话里精准的时间也没有捕捉到，只以为大师是答应了，想着上香能有什么难的，连连应下。

房东急着要同朋友沟通，许见明也急着要和家人询问，所以‘芃杨’和林那那离开得很顺利。

时间还有些早，两人没去开车，而是步行到附近的购物中心，因为林那那想再给‘芃杨’买些衣服……

‘芃杨’对此也挺无奈的。

以前在玄门，他就只有两三件道服，倒也不是他不爱干净，相反正是因为他喜好洁净，因此往往一个清洁术打下，便能解决了。

这话，‘芃杨’也不是没同林那那说，但是……她就是想买……

林那那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你不要皱眉嘛，你的衣服就只有在超市买的那几件，连一周都不够换，肯定是要再买的呀！别说不用洗，我们这就是一天一洗，而且大师怎么可以只有一件衣服呢？！”

‘芃杨’闻言，不由轻笑。

这笑意看起来倒是比之前要更真一点。

林那那暗暗地想，顺势也想起来：“小明的爷爷是遇到麻烦了吗？”

“不算是。”

“嗯？”

对上‘芃杨’的言简意赅，林那那不由疑惑地歪头询问。

‘芃杨’没有继续说，只轻抬下巴，示意前头到达地方，后又突然说到：“花那些卖符的钱。”

这一点，林那那倒没有同他抢，毕竟这会‘去’才是最重要的。

看‘芃杨’这模样，许见明爷爷的事情应该也不是很着急，林那那便暂且放下，拉着‘芃杨’的手，带着他，冲进男装店里。

‘芃杨’虽然不太想，但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他倒也配合。

于是，试试试，买买买！

等两人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两个人的手上也拎满袋子。

因着这会也正是饭点，带这么多东西去吃饭也不方便，两人索性便又走回去，准备将东西放到车上，再开车过来，停在隆江猪脚饭店的附近。

来回大概又花了半个小时，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当时林那那两只手都拎满袋子，而他们走的路线又是穿过城中村的小巷子，那巷子窄，两人只能走前后，结果拐角处突然有一个人撑着伞过来，林那那避不及，就差点同对方撞上。

还好，她身后的‘芃杨’及时拉住她，就是她手上拿的袋子没拿稳，都掉地上了，而城中村的小巷子，地面常年都是湿的，那袋子自然也就弄脏了。

车子的后备箱处。

‘芃杨’看着林那那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便出言安慰道：“只是袋子脏了而已，衣服没事就好，反正袋子也是要扔的。”

林那那一边将脏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到由‘芃杨’拿的袋子里，他拿的袋子没有掉，所以是干净的，另一边则回道：“我知道呀，但就是不开心。”

“这新衣服都还没拿回家，袋子就脏了，就感觉好像衣服也脏了……”

‘芃杨’笑笑：“这是什么逻辑？”

话是这样说，但‘芃杨’还是伸手过去，将她手上的脏纸袋子拿过来，温声安抚道：

“那等待会回去，就将它们都先洗过一遍，再不然，我给它们打清洁术，保证它们是干干净净的，好不好？”

林那那一听，马上便被转移注意力，“好像也行？”

正好，她还没看过清洁术呢！

怪只怪，‘芃杨’自己都说起好几次了，搞得她很是好奇……林那那默默地甩锅。

而‘芃杨’也装作没看出她的小心思，只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脏纸袋，“那你先去车上等我，我把这些袋子给扔了，好不好？”

林那那点头：“好。”

‘芃杨’伸手去拉后备箱门，而林那那见状，也就向副驾驶走去。

等看着人上了车后，‘芃杨’这才转身向着车后方不远处的垃圾桶走去，他面上的笑容不变，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只见他在纸袋堆里挑挑拣拣，最后拿到最外面的那个袋子，袋身竟然有一道横向的刮痕！

‘芃杨’的食指从上面划过，唇角上的笑容越发冷清。

等走到垃圾筒边，‘芃杨’却没有将纸袋子直接扔进垃圾桶里，而是放到旁边盖子是合上的垃圾桶上面。

再仔细看，放在最上面的袋子，竟然缺了一块巴掌大的地方。

‘芃杨’放下袋子后，便走回车子，而车子一启动，却有一褐色的小纸人，从轮胎处跳下来——

它在原地看了一圈后，向着‘芃杨’和林那那步行而来的方向，一蹦一跳地走回去。

车子很快便驶离，小纸人很快也走远，此处安静了一瞬后，忽然有位老人，从某条小巷子里走出来。

他目标清晰，直向垃圾桶而去。

他远远就瞧见这纸袋子了，近看果然还是挺好的。

老人当即将几个袋子收起来，而后又伸手在垃圾桶里翻了又翻，勉强淘到几个东西后，他便叹着气离开了。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