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得到了治疗命是保住了,但是伤势还是很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槿梓话里的意思副将自然能听懂,余天极有可能会一直昏迷,营帐内温度似乎降到了冰点。
“期限呢?”
“三日。”槿梓回答,只有三日,如果三日他们的统帅醒不来,就真的一直昏迷下去了,槿梓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副将攥紧拳头,后牙根紧紧咬住,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痛苦。
转眼就到了第三日,这日槿梓和副将如往常一样早早在营帐内等待着,此刻余天脸色相比三日前已然红润了不少,身体伤势也在渐渐好转,但是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槿梓和副将不禁愁容满面。
远处的战场上,盘旋于空中的寒鸦发出的悲鸣嘶叫让人感到心悸。当雷雨消散,太阳终于又露出高傲的头颅,只是太阳的光彩并不明显,或许今日的阳光很好,只是在这一片天空之上似是昏暗一片而已。那是数不清的寒鸦的功劳,那些灰暗的翅膀,似是死神的阴影。
在这片阴影下,是无数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的尸体,被雨水浸泡后的惨白更加不堪入目,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静静躺在这块黄土沙地上,见证到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
那几辆破败的已成碎木的辎重车,车上的刀剑划痕深深浅浅散布着,触目惊心,经过雨水的洗礼,有了霉味,唯一有点形状的,大概便是那两只高大的轮子,车身像是那拉车的战马一样软塌在地上,破败的旌旗,字已经模糊不清,在地上横倒着,似乎在诉说着一个难以描画的悲剧,关于死亡的悲剧、战争的悲剧、生命的悲剧。
今日的风依旧很轻柔,把城池内那缓缓升起的炊烟吹歪了一些,像是大人们弯腰跟孩子嬉闹的模样,雨水冲刷后的血渍,看上去湿润又显眼,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不少寒鸦从空中俯冲下来,天空似乎变得明亮不少,而这些寒鸦在尸体堆中啄着什么东西,一边啄一边发出“呱呱”的声音。
城池内偶尔会有一些士兵走出城池,蹲在尸体旁翻找着东西,他们不是为了安葬这些士兵,而是为了寻找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如若幸运找到值钱的东西,他们会发出笑声,似乎他们经历的不是一场战争,而是在集市中买到自己心仪的东西。阳光似乎有些晃眼,映射着温暖的活动着士兵而不是那些躺在地上的冰凉的尸体。
防卫军军营中,所有人都怀揣着不安,这一场战争,他们的统帅已经数次受伤了,他们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将城池攻下,现在他们更想的是希望统帅平安,也希望那些战死的弟兄们能够入土为安,经过这一战,他们似乎更懂得了生命存在的意义。
越来越多的阳关穿透云层照射在大地上,光圈斑驳。
槿梓和副将叹口气走出了余天的营帐,一束阳光落在营帐上,**的余天眼皮忽而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