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从聿的动作下,时铮感受到指尖轻轻划过起起伏伏的沟壑,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你还真别说,这感觉怪好的。
陈从聿面上沉着冷静,可是烛火的光芒掩盖了他耳朵的颜色,他只觉得耳尖发烫,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他一个不察,时铮的指尖便轻轻戳在了伤口上,惹得陈从聿呼吸急促了一瞬。
“不不不,”时铮反应了过来:“还是先把药上了,再、再说别的。”
说着,三两下挣脱了陈从聿的大掌,从桌上拿起了药碗:“转过身去吧。”
“这......”
“听话。”
时铮没有给陈从聿拒绝的机会,按住他的肩膀将人转了过去。
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了,可当时铮再次亲眼看到这满身的伤口时,仍旧倒吸了一口冷气。
陈从聿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铮、铮儿......”
下一秒,冰凉的药膏就贴了上来。
依旧好似酷刑一般,陈从聿瞬间止住了声音,身子绷紧,一动不动。
陈从聿已经习惯了受伤带来的痛楚,所以现在完全不觉得疼。再加上怕再次吓到时铮,他便有意识的连呼吸也放轻了。
给后背上药用了更多的时间,时铮也趁着这个机会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细细观察了一番。
终于,药碗和桌面发出碰撞声。
如上刑一般的环节终于结束了,陈从聿这才大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因紧张而流下的汗珠,转过了身来。
他原本想着继续之前的事情,可在看到时铮满脸泪痕的瞬间便彻底慌了神。
怎么又哭了?
“你说过不丑的。”陈从聿绞尽脑汁也只想出这一句岔开话题的话。
但是显然没有太大作用,时铮只是点了点头,眼泪依旧扑簌簌落下。
落下的眼泪好像打在了陈从聿心尖上,让他心中酸涩无比。
在这种情景下,陈从聿下意识想到了那个他完全不愿在时铮面前提起的人——他的弟弟陈珩佑。
若是珩佑在,是不是就能说出些更有用的话,能不让铮儿这般伤心呢?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嫌弃自己的嘴笨。
此刻的陈从聿全然忘了自己的弟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了。他们两兄弟一副样子,面对时铮的时候总是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铮儿,你、你莫哭了。”陈从聿将人拉到身边坐下,抬手替她擦着眼泪:“早就不疼了,真的。”
“怎么可能不疼啊,你净会骗人。”时铮吸了吸鼻子。
“怎么受了这么多伤啊?你...哎...”
“我已经习惯了,习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的,这些伤口根本不碍事...不是不是。”看着时铮再次泛红的眼眶,陈从聿连忙改口:
“之前是疼的,但是现在已经好了,现在不疼了...也不是。”
“刚受伤的时候就没什么感觉,现在恢复了这么多天就更不疼了。”陈从聿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好的”解释,长出了一口气。
时铮被眼前人嘴笨的样子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