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妙顺势退了一步,险些栽倒在地。
褚文景有路恒和梅奴确认过她的身份,一个陆妙的性命不在他眼中,况且他不信这人拿出的证据保真,对皇帝作伪证,那是嫌命太长。
“莫再耽搁了,去取证吧。”
“等等!我……我……”陆妙磕磕绊绊顺不出话。
言攸两手交叠端握身前,内扣的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我不告了!秦嫽就是秦嫽!我不该主观臆断。”
随着陆妙喊出此话,她嵌扣着的手掌都松懈几分。
褚文景瞠目,若非褚凛阻拦,只怕要当场冲上前掐死这女子。
他紧皱着眉已经暗骂了数次蠢货,被人牵着鼻子走,一点辨不清局势。
褚文景的异样被褚昭收入眼中,褚昭呛声的本事见长,他道:“七弟,你何故激动?”
“太子皇兄看岔眼了,臣弟岂有。”
他略拂袖,挣出褚凛的牵拉,淡定补充:“三哥也看岔了,朝堂上拉拉扯扯,惹得他人误会。”
景佑帝面对一个平民的出尔反尔、自相矛盾,面带愠色地斥责:“胡闹!先前无凭无据便肆意状告,无视朝堂纪律,胆大包天!”
陆妙仓惶跌跪,好好一个姑娘被吓成泪人,嘴里重复:“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民女也是受人蒙骗,没有主见……”
褚文景气极反笑,幽幽瞪视她,一记眼神就生生掐断那些未尽之言。
然这时阻止为时已晚,人、物、豢养的宠物,一旦不听话,就会接连闯祸。
殿上百官、皇族,非池中之物,谁人看不穿她的心思。
景佑帝怒气未消,眼见要降罪之时,言攸却主动替她求情:“陛下,她毕竟是受害者,又受人利用,陆母遇害案应尽早重查,还她们一个交代,让罪魁祸首浮出浑水。”
陆妙震愕地望向她,又看看薛疏,他一身正气凛然,哪里像能弑亲不眨眼的凶徒。
她摇摆不定,仍有怀疑。
“薛卿在大理寺任职多年,未出纰漏,即便没有大功也不存在大过,品性可信,此案如有人从中作梗,构陷重臣,当严惩。”
景佑帝逡巡着张张脸孔,意有所指。
褚文景转身奏请:“父皇,陆妙虽反悔状告,儿臣仍旧心有疑惑。旧时儿臣见过侯府四姑娘十数面,印象深刻,这秦嫽相像也该有个度,近乎是一模一样,难不怀疑是秽土转生。”
他心急。
却直接道出了众人之惑。
诚然如此,天下之巧,再巧也不能到这种地步。
一道道视线灼热地刺去,言攸陷落在群狼环伺中。
她心道,褚文景是铁了心要取她性命,向俞澜献媚。
“秦嫽,吾偶然听闻,言清和受过很重的皮外伤,伤在手臂,那么你呢?”褚文景森然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