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闻风丧胆的“女鬼”,也是褚洄再不能生还的亲人。
和那些幸福者言说,当然不受理解。
“秦嫽。”她突然直呼其名。
言攸颔首:“殿下,微职在。”
“你是来教导吾的,少提无关之事。”
言攸有心事,她就偏不让她想。
……
褚沅当真不让人省心。
隔一会儿渴了,隔一会儿饿了,时不时岔开正题,花样层出不穷。
比以前义母教她都难得多。
嬷嬷宫女都习以为常。
“秦司籍,你累吗?渴吗?”褚沅捏着笔杆戳弄脸颊上的肉,没个正形。
言攸避而不谈,扯走话题:“殿下想听新戏吗?”
褚沅来了兴致,也不继续懒散地趴在桌上,正此时,被派去找铜鱼符的嬷嬷回来了。
“回殿下、司籍大人,没有找见铜鱼符。”嬷嬷弯下腰,那脸上的汗珠就不停滚落,说话也是气喘吁吁。
太热了,找了好久,走了好远,哪里都没见到鱼符,竟和长翅膀飞走了似的。
言攸正色质问:“来的路上都寻过了吗?”
嬷嬷尽力克制着粗重的气息,道:“都寻遍了。”
“冷宫那边也找了?”言攸眯了眯眼。
嬷嬷被问怔了,因着那地方晦气,也没人想去,只远远打望了一眼,路上没见着有异物。
褚沅脸儿一皱,登时不悦:“找也不仔细找找,要不是你带着秦司籍绕路,何至于弄丢了鱼符?”
嬷嬷腿一软,一把老骨头差点儿就跪下去。
她冤啊,不是殿下示意的么?
果然荣华富贵都是主子在享受,祸事污名都轮到奴婢担当。
“殿下教训的是……奴婢老眼昏花,再唤人去那边找找。”
褚沅不耐摆摆手:“快去吧。”
嬷嬷走后,言攸说:“会不会是被人捡走了?”
褚沅清楚这些奴婢是什么德性,搪塞道:“那地方连猫狗都不去,她们哪里仔细找过。”
言攸轻轻一笑。
“你刚才问吾听新戏的事……”
“殿下,那是微职许给殿下明日的事,今日需要殿下将这几页理解、默背。”言攸指间拈着一沓纸,是她所说的几页。
褚沅气结,幽怨地瞪住她。
言攸两手端握,轻瞥着桌案边的少女,“明日复明日。殿下今日未完成,那就等明日的明日,以此类推。这都是欠的旧账了……微职懂的,殿下这是清楚,人不逼自己一把,都不晓得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十天的事压到一天完成。”
褚沅急得站直,怎会听不出这是言攸在阴阳她拖延成性。
“殿下不想听经史,微职也略通拳脚。”
褚沅厉声道:“你还敢动手?”
言攸摇头。
“微职只是想告诉殿下,若是殿下气急败坏要对微职动粗,微职可以进行正当自卫,至于老师与学生厮打的结果,闹到六宫哪处,都受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