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褚洄眸子一暗,反而得寸进尺地圈抱住她上半身,恨不得像藤蔓般缠绕,缠得越乱越好,理不清分不开,共生同死。
“听到就听到啊,难道不是吗?阿嫽姐不应该和我最要好吗?”
言攸柔柔搭手,扣上他乌蓬蓬的发顶,它曾探出墙头注目,一眼铭刻。
“只要殿下愿意,那就是最好。”
褚洄的声音从缓穿过她耳畔,“阿嫽姐,秦嫽,不是你的真名吧。”
“……”
当初那个方士埋在树下的谶讳上,写下的可不是这个名字。
一年,复一年。
他等来了他的天命。
言祂才是弈手,从醒来那一刻,为了墨家,为了言攸,无处不与天争。
*
东宫
褚昭支额在案,那些冗杂的内容即便入目也读不进去,他多日未去过内宫,隐约得了言攸失忆的消息,永宁又多琐事,常来叨扰,他近乎困在东宫里,一眼都不见那个以死相逼的僚属。
“殿下。”
“进来。”
惊萧拱手垂头,所见所闻逐一道来:“秦司籍已然能下榻,未伤到根本,至于头上的伤……记不清长清公主、七皇子、永宁郡主,还有殿下等人。”
话音初落,一室寂寂,褚昭怔了太久,久到惊萧以为他对此当真没有一点情绪,久到他静若塑像,空留皮囊。
他说:“身边热闹吗?”
惊萧犹犹豫豫不开口,被剜了一记才小心斟酌着告诉:“在静养,只是十皇子去得勤一些。”
“今日永宁郡主也去了,属下听到秦司籍在劝她,说殿下不是良配,恐怕有意挑拨殿下与储妃的关系……”
褚昭道:“让你多嘴了吗?”
挑拨关系?她明明是求之不得,是利用永宁的逆反心。
褚昭不能不起疑,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她很会骗人的。
“褚洄一直缠着她,看见了却不提醒,你是死了吗?他没分寸你也没分寸是吗?”他站起来睨着惊萧,一句话将人唬得僵住。
惊萧心呼无妄之灾。
“属下记住了,下次、下次不会……”
褚昭遂披衣理裘动身踏出,微愠:“没有下次。”
他一出门,望见东宫装饰的红,葳蕤成片,碍眼又刺人。
褚沅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撺掇人来逼他。
当初和亲本就是给了两条路,景佑帝也不想松口把太子妃之位许给一个外族女眷,早已暗中着手置办褚沅远嫁的嫁妆。
永宁入东宫,反而是一个隐患。
远不似言攸说的那样,百利而无一弊,让他更受世族、百官注目,那些人在权衡之下,思量着是否要转投他人。
褚昭入宫突然,而褚洄却早有预料似的在途径的宫道上等待,还主动露笑:“五哥,巧遇啊。”
“巧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