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失笑,无可奈何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妈妈给你讲个故事。”
“小偷偷了一只鸡,正在河边给鸡拔毛,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小偷急忙把鸡仍到了河里。警察问:你在干什么?河里是什么东西?小偷说:那是一只鸡,它要过河去,我在这里帮它看衣服。”
她逗了几句。
他也就展颜笑起来。
朝阳还未穿破云层,但许知南看着安安温暖人心的笑容,此刻觉得太阳已经照亮了她的生命。
但,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她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先把安安给护在身后。
“许知南,你贱不贱啊!”
“破坏别人的家庭,你很开心吗?”
“真没想到你这样的女人,今天还有脸笑着走出家门。”
恶毒的言语不绝于耳,许知南挡在安安身前,背朝这些守在门口的人。
她沉着脸色,把安安拉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摁住他的头,捂住他的耳朵,不让那些流言蜚语污了他的耳。
一分钟后,咒骂的人似乎言语开始贫乏,手中的东西也都扔得差不多,时间流动的速度好像也变慢了。
许知南睫毛轻颤,在隐隐有穿破云层趋势的太阳光线里,犹如蝴蝶煽动的翅膀,一双黑色的瞳仁发亮,有一种异常的平静。
这平静中带着冷意。
头发上,白色衣服上,都是鸡蛋液,但她看起来没有半分狼狈,反而像是坠落人间的神女。
转身的那一刻,就是审判时刻的到来。
她清冷的眸光扫过在场不远处的每一个人,看她们上一秒还恶毒而嚣张,现在却又有那么一点心虚的神情。
“看什么看!都是你罪有应得,知不知道!”
有人欲盖弥彰的喊。
其他人跟着纷纷附和起来。
他们的情绪再次高涨,正义审判者的姿态和恶毒的神情与言语结合到一处,让她们看起来很是可笑。
许知南没答,掀起嘴角轻笑了一下,收回视线,安抚地拍了拍安安的头,随即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被人蒙蔽不是她们的错,可是非不分,以正义的名号肆意伤害他人,她们就不该再被姑息。
今天和她一起下来的还有安安,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早就说过,动她,可以。
动安安,不行!
十五分钟后,随着警笛声而来的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半个小时后,安安被程蹊送去幼儿园,许知南和那群人一起进了警察局。
事情很简单,许知南身上的鸡蛋液和手臂上的伤痕,就是物证,甚至不需要再去小区调监控,现场有人好事者带了专业摄像机录影,拍下了全程。
那人本来是想着发布到网上奚落许知南一番的,如今倒是误打误撞成了证据。
许知南配合警方做了个笔录,坐在休息室里休息。
陆郯之一路跑着冲进警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许知南。
她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腰挺得笔直,白底竖条纹衬衫扎进了西装裤里,腰部曲线便体现出来。
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微微低头,像是在看面前一杯热水上方蒸腾的雾气。
她在发呆,他看不见她的眼睛,但紧绷着的侧脸,和那些衣服上经过处理仍然扎眼的鸡蛋液痕迹,让陆郯之向前的脚步,生生停住。
这些伤害,是他带给她的。
“许小姐,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可以先回去。”一个警员同她说。
许知南礼貌地笑了笑,又询问了两句,才起身,拿上自己的包离开。
陆郯之眸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许知南。
他们的目光对上时,陆郯之明显看见她的脚步一顿,但很快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往前走。
从他身边擦过时,只有衣物轻微摩擦,没有身体接触。
哪怕连半个眼神,她都没有落到他身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