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伸出手放在我的额头上,然后叹了一口气,“烧还没退呢!唉……”
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对我很好,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
她曾询问过我的姓名、年龄以及家庭住址,彼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任何事。
当她听我说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好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说了声:“可怜的孩子……”最后收留了我。并且为我联系学校,让我接受教育。
奶奶说当时她开门的时候发现了我,瞧我小脸儿冻的通红,嘴唇发紫,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冻伤了,可真真把她吓了一大跳,检查了一下才发现我气息尚存,也就松了一口气。
她说她瞧我当时脏兮兮的,便准备为我沐浴,也就是此时,她发现了我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做工精细的锦囊,上面绣着江墨然三个字,既然我忘记了名字,就用这三个字来做名字吧!而且奶奶也姓江,说不定这就是冥冥中的住定呢!
后来我也看过那个锦囊,只有一个核桃大小,红色的底料,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菩提花,菩提花上面绣着三个豌豆大小的字:江墨然。针脚细密,的确少见,打开锦囊一看,里面却只有一张已经泛黄了的纸,角上有一轮明月。
有一次,奶奶的一个对刺绣颇有造诣的朋友前来拜访,奶奶把那锦囊给她看了,不过,这不看倒还好,一看却着实把我们三人都吓了一大跳。这……这锦囊竟然有着千年的历史,也就是说,这个锦囊上的名字竟是千年前的一个古人的!接下来的事更加是让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打开锦囊一看,仍是那轮明月,可是……昔日我瞧着皎洁的玉盘如今却变成了血红,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竟然嗅到了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腥味,令人作呕,直觉告诉我:那是血腥味!
第二天早上起来,刚一推开房门,便看见一个悬吊着的人影——正是放假回家探亲的保姆刘妈!
她的舌头被死死钉在天花板上,整个人被悬挂在空中,我吓得尖叫起来,不一会儿,警察来了,而我与奶奶也被带到了警察局。
经过法医的检查,刘妈的失望时间是昨夜八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而那时,我与奶奶正在超市购物。刘妈的大部分骨骼都被击至粉碎,除了头盖骨外,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包括指骨!正在众人皆为凶手的凶残与心狠手辣而惊呆的时候,法医又带来了一个消息——死者全身上下竟然没有外伤!
就在这个时候,刘妈的家人来了。他的儿子看到她的时候,竟然说了句:“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就一会儿工夫,您就……”
听到这里我和奶奶都不由得一惊,仔细询问之下,方才知道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消息——刘妈今天早上六点钟时,竟然还在自己的家里出现过!而且还有很多人看到过。
刘妈是农村人,今日又正好是他们赶集的时间。所以今儿个一早,她便早早的起来煮猪食。同院中的不少人都看到了,可作为目击证人。
案子一时间便迷雾重重。
过了几天,警察终于放我们回了家,看着满屋的狼藉以及我门前天花板上那醒目的大洞,心塞塞的,很难受。
收拾房间、购买打碎了的东西,很是忙碌。虽说案子没有了下文,当时刘妈在奶奶家打了这么多年的工,或多或少有了一些感情,她儿子身患顽疾,急需用钱,孙女儿也上小学了,也开始用钱了,奶奶便送了二十万去。
刘妈的媳妇儿是那里出了名的泼辣货,刚到那里,便劈头盖脸的好一通骂!又不由分说的给我们扣了不少的屎盆子。最后奶奶拿钱出来的时候方才止住了叫骂,却又嫌钱太少,见奶奶不肯再给了,直接坐在地上撒泼起来。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任是脾气再好的人都会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奶奶这个从小到大便是天之娇女的千金小姐呢?终于气不过离开了。
身体再硬朗,也毕竟是花甲年岁的人了,经历过这一番吓、一阵伤心、以及受气,最后病倒了,不管吃什么药都不见得有好转,缠绵病榻半年之后与世长辞。
那时的我也不过小学三年级,也就是八九岁,又懂得什么呢?奶奶没有子女,迫不得已,硬着头皮办完了这场丧事。
刘妈的事不知道怎么的,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看着同学们异样的眼光,终于还是离开了学校,想着:大不了自己自学!
离开学校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血……到处都是鲜血,天灰蒙蒙的,没有一缕光成功透过它。
那个白衣女子是谁?
看起来正是豆蔻年华、面若玉盘、气质出尘。
毅然坠入这鲜血中,如雪的白衣被染成了鲜红,白衣胜雪,红衣赛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要那不曾变化的容貌,我突然间有了一种感觉——天使到罗刹女的转变!
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墨墨……该回来了……
猛然惊醒,头发被汗水打湿,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女子纵身一跃坠落的身影与回想起那空灵的声音,不知为何,竟然抱膝痛哭起来,莫名的,心好痛……
“墨墨......回来吧......回来吧!”耳边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江墨然抱着头痛哭起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要再听到这声音。”果然,那声音停止了,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以后的某一天重新以另一种方式出现。
多年后。
二十一世纪的国民邮局,天空中出现金灿灿的烈阳时,锈迹斑斑的老邮箱屹立不倒,时不时有人从那里经过,可却没有一个人肯为老邮箱擦擦那布满的尘埃。二十一岁的江墨然缓缓跨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手上还有一封紫色的信。江墨然将信封投入了老邮箱,还拿出心心相印的纸为它擦去尘土。江墨然的长发被风吹起“墨墨......快回来吧!”她又听到那声音,好像是来自老邮箱。“是你吗?”江墨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抚摸着老邮箱,路人们都觉得她有神经病,跟邮箱说话,简直无聊死了。可谁又知道,自从她小时候还到这里后,她常常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叫她回去!可是又是回那里去呢?江墨然是个迷信的人,她曾去寺庙找大师算过自己的命运,可还没算出了,那个大师就圆寂了。以至于江墨然以后没敢去找人算算。也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每天都会收到一封蓝色的信,奇怪的是地址竟然来自那个神秘的老邮箱。信的内容也大至相同,都是会有那句话“墨墨,回来吧!”于是,江墨然今天鼓足了勇气,准备也写一封信,寄给这“老邮箱”。锈迹斑斑的老邮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江墨然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整了,可谁会这么无聊,整整整了自己十五年呢!江墨然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家,可神奇的事情就这样发现了,家里的茶机上,又出现了一封蓝色的信,信角依旧有一轮明明的月,江墨然不敢靠近那封信。但手有不听使唤,正在慢慢靠近它。嘶......随着信封的撕毁,粗糙的纸露了出来,那张纸有些泛黄泛黄的。江墨然情不自禁的翻开它,入眼的是几行苍穹有力的毛笔字。“没错!是他写的。”江墨然不由的说出这话,抚摸着这泛黄的字。“墨墨......回来吧?好吗?不要再躲着我。”江墨然笑了,还笑出了泪水!身体不受大脑控制的软了下去,到在了冰冷的地面“我......到底是谁?来自那里?”温和的空气侵入了淡淡的薄凉,随着鼻腔吸入到了肺部。疑惑......哀伤.......或是惶恐不安。随着大脑开始了乱转动,本来是该正常的江墨然,现在被怀疑患上了精神分裂症。这是拜谁所赐!“墨墨......回来吧!让我来补偿你好吗?墨墨......我知道,你还爱我的。”耳边再度响起那具有魔力的声音。江墨然的眼泪缓缓流下,够了,已经整整十五年了,自己都快疯掉了“不要再来折磨我了,我不是墨墨!我不是。”天空...…的阳,被乌云所遮掩,所有的光茫也被紧紧收入布袋。再这样下去,江墨然会死掉的,每晚的恶梦,每天都会接收到的信,还有反反复复环绕耳边的声音!她该怎么办,才能摆脱这些......?她的命运又该如何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