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十七早就注意到江市之中有一艘作为主干的大船，其规模堪比帝国水师的战舰，外观形状看起来确实像头鲸鱼。

“那是龙王的所在。”终陵弃说。

“对，那是龙王的地盘。”年轻人讪讪一笑，“我可以为你们带路，不过到了那边就没办法了，龙王不会让一般人上他的船。”

“不用了。”终陵弃把剩下那枚银币丢给他，对余十七和冬儿道：“我们走。”

“唉，谢谢爷，谢谢爷。”年轻人得了两枚银币心满意足，不顾自己头上还流着血，竟然立刻欢天喜地跑去找那个先前殴打他甚至差点杀了他的男人买烟叶了。

而那个男人见年轻人拿来了钱，仿佛之前从未与之产生过冲突一般，欣然进行了交易，彼此谈笑客气仿佛多年的朋友一般。

余十七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两人，心中如遇风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就是龙王统治下的江市，”终陵弃仿佛知道余十七在想什么，“所有人眼中只有利益，没有绝对的朋友或敌人，其实江湖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就是一片真实的、没有荒芜宗和云中剑的江湖。”

余十七喃喃道：“如果江湖没了荒芜宗和云中剑，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我不知道。”终陵弃摇头，“但如果现在把荒芜宗和云中剑换成龙王和他的手下，那么江湖想必也和这里差不多吧。”

“真好啊，有娘亲他们在。”余十七感慨道，“正是因为有他们在努力，才不至于让此地的阴影蔓延扩散吧。”

“谁知道呢？”终陵弃对此不置可否，“好了，接下来你们都加倍小心，既然乐正龙华很可能在这里，说不定他已经发现我们了。”

“他会在暗处盯着我们吗？”冬儿下意识地朝四周看去，然而四周灯火闪烁下只有各种各样为了利益而来的人们。

“我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也可能是对方身怀不易被侦测的特殊武功。”终陵弃谨慎地说道，“余十七描述的那个逆鳞真气我就从未听说过，龙血神教也许真的有些难以预测的地方。”

余十七和冬儿都认同他的说法，毕竟他们两人是在秘境中亲身体会过乐正龙华身上那股强烈的压迫感的。即便秘境中的战斗以余十七获胜告终，但余十七自己都并不认为真的赢过了乐正龙华。

也许正如那家伙自己所说，他只是把那场交锋当成消遣，只不过结果稍微出了点意外。

“话说你本来到江市是为了见什么人？他现在在哪儿呢？你知道吗？”余十七问道。

“一个曾经的旧部、盟友还有朋友。”终陵弃望着前方那座鲸鱼形状的大船，微微皱眉：“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但我们提前约好了在这里会面，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现在大概就在龙王的船上。”

“龙王会让他上船吗？”余十七记得之前那个年轻人说过，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龙王的船的。

“我想会的，那家伙现在可不是一般人。”终陵弃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是一般人？余十七不免产生好奇，终陵弃说是之前的旧部，难道是前忘川的成员？能被他用旧部称呼的人，应该都在十九年前的太业紫宸之变后洗白身份转为朝廷恢复建制的锦衣卫了吧？

那么接下来终陵弃要去见的这个人，是锦衣卫中的高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