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现在这种姿态本身就是让我嫉妒的东西。为了自己的亲骨肉,甘愿低下高傲的头颅,想想你在龙王座船上和我交手时的样子,何其讽刺啊。”姜凌波秀眉轻蹙,“难道你心里就没有阴暗卑劣的一面吗?我不相信,人总是自私的,为何独你高尚凛然?”
孟渔舟咬牙,握刀的手微微颤抖,怒声反问道:“这世上哪有做娘的不疼自己的女儿!”
“好,好,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姜凌波满意地点头,“这样才有意思,如果你一开始就屈服于我的威胁,那就不好玩了。”
话音未落,她拍了拍手,孟渔舟身后出现了两名不属于忘川的武人。
“这两人是我的心腹。”姜凌波嘴角轻扬,“也是我最喜欢的面首,给左渡领介绍一下,你左边的蓝衣书生是南华书剑门的弃徒萧无遂,右边的壮汉缇多是西荒胡族出身,两人风格迥异但都很能伺候人,不知左渡领喜欢哪一个?”
孟渔舟抿嘴不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虽然早猜到姜凌波有心侮辱自己,没想到手段竟然如此下作。
“怎么,左渡领瞧不上?还是……”姜凌波阴损地眯起凤眼,“两个都想要?”
“你放了我女儿。”孟渔舟叹了口气,认命般说道:“我任你摆布。”
冬儿这时已经醒来,口中因被塞了布团而无法说话,她惊恐地望着被一众敌人围在中间的孟渔舟,拼命摇头发出呜呜声。
“那你也得有诚意啊。”姜凌波睥睨着孟渔舟手中的刀。
孟渔舟咬了咬牙,冒着豁出去的决心,将刀丢在了地上。
此时,仓库穹顶上发出一声异响,接着外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了下来,聂归疆率先警惕地朝上望去。
“我们的交易到此完成,接下来的路各走一边。”聂归疆对姜凌波说道。
“右渡领这是心虚了?”姜凌波冷笑,“你就不怕你走了之后我没杀了她,到时候忘川渡主知道你做的事,你们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我不怕他生气,只怕他不敢生气。”聂归疆回应完这一句,径直走到孟渔舟身前,伸手拔走了她头顶的发簪。
孟渔舟的长发随即披散两肩,她此时才明白过来些什么,冬儿的发簪也不见了,她原以为是在打斗中失落,现在看起来是聂归疆故意拿走的。
“志儿!”她忽然抬头朝仓库穹顶之上大喊:“去找终陵弃,让他不要做傻……”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转而变成压抑的痛苦呻吟。姜凌波横陈着滴血的长剑,满意地望着屈身半跪的孟渔舟,鲜血正从她手腕的伤口上不断流下。
“这才是诚意。”姜凌波冷笑,“从今往后,什么分影剑斩钢刀,都和你没有关系了。”
孟渔舟的脸颊上布满了冷汗,她方才一直在担心聂归疆拿走自己母女的发簪是为了去算计终陵弃,走神之下被姜凌波轻易偷袭得手,这一剑狠辣至极,已然挑断了她右手的手筋。
聂归疆只是看了一眼仓库中一跪一站的两个女人,而后一言不发地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此地。
“小舟阿姨……”余十七从顶上缝隙窥见这一幕顿时心如刀绞,但他靠着仅存的冷静压住了自己立刻跳下去救人的冲动。
论身手武功,小舟阿姨比自己强上许多,之所以落到这步境地,还是因为冬儿的安危受制于人。余十七清醒地看到了这一点,同时也意识到现在聂归疆离去,姜凌波又为了伤孟渔舟的手腕而离开冬儿身边,正是他救人的机会!
“抱歉小舟阿姨,你且忍耐片刻……”余十七在心中默默祈祷,决定先救下冬儿再找机会帮孟渔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