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长生之海的接引仪式马上就要举行，圣女你是绝对不能缺席的！”银雪紧张地说道，“若是因此惹圣主生气，对你和虞公子没有好处。”

西陵玥停了下来，回身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听好了！余十七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也不想活”

银雪呆呆怔住，尽管飞快地眨着眼，还是没法止住眼角淌下泪水。

西陵玥没想到她会这么毫无征兆地哭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歉疚地轻轻抱住了她的肩膀：“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的，银雪姐姐，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要是我的身体能再争气一点，余十七也就没必要去梦沼了。”

“我也不是因为圣女你的话觉得委屈。”银雪同样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畔轻语道：“我是觉得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圣女你也就不必承担那么多了……”

她擦了擦眼泪，拍着西陵玥的后背说道：“既然圣女你决定要去找虞公子，我陪你一起去。”

西陵玥惊讶地看着她：“可是……”

“没有可是，圣女一意孤行明知故犯，银雪也愿怙恶不悛死不悔改。”

“我可没把你当仆人。”西陵玥认真地说。

“我愿意把你当主人。”银雪笑了笑，“就像圣女对虞公子倾付的感情一样，百折不挠无怨无悔。”

西陵玥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撇开了目光。

……

梦沼山林中，余十七一行三人在雾气中缓缓前行。

走在最前头探路的余十七用秋叶拨开草丛，小心翼翼地跳下接近一人高的落差，而后转身张开双手对柳意珂喊道：“前辈，放心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柳意珂站在落差边正犹豫不决，冷不防被走在后面的赫连罗凌一把揽住了腰带着她纵身跳下。

“你想得美。”赫连罗凌对张开双臂发呆的余十七淡淡地说道。

余十七尴尬地挠了挠头，拿着剑继续前行。

现在大概是日中时分，林中的雾气稍显稀薄，余十七勉强还能够辨认方位。他先领着柳意珂回到了自己曾经做过一场长梦的大青石附近，对卿遇安留下的“衣冠冢”进行了参拜，而后试图找到向东的方向返回大雪宗。

变回小孩子模样的柳意珂体力也明显大幅度下降，之前在天理太常流道场能够连着和他打上两三个时辰几乎不带休息的她如今被这长途野外跋涉弄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余十七和赫连罗凌几次主动提出停下来休息都不是因为自己真的累了，而是为了照顾柳意珂的体力。

其实考虑到柳意珂如今的状态，他们两个成年习武之人就算背着她走也不会有多吃力，但余十七和赫连罗凌各自心中都有顾忌，因此谁也没能主动开口。

“喂，我说虞少侠，你真的认识路吗？”在雾中兜兜转转了许久，赫连罗凌心中的狐疑越来越重，也越发对穿过梦沼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我不知道，大雪宗给我的寻路灵秘术失效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了。”余十七的回答让她更加不安。

“师父……”赫连罗凌觉得余十七大概是靠不住了，怀揣着希望向柳意珂求助。

柳意珂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安慰她，弱弱地说道：“别问我……赫连你是个大人了，这种时候难道指望一个孩子带你走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