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十七点了点头,将陈镜玄的提醒牢记在心,他向来不愿惹是生非,何况夕洲屿的官府也是宸粼的官府,云中剑与宸粼朝廷的合作尚在,理应彼此尊重。
“那要是当着岛屿东部那些村落的人说‘岛夷’是不是也不可以?”在陆地上走了一阵未秋桐已经从晕船中稍稍缓过劲来,话音语气渐渐有了中气。
陈镜玄答道:“说倒是可以说,东平城的老爷们都是这么称呼的,但是即便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也难免心中怨恨。”
“那看来东平城里的人和岛上的原住民关系一定很差了。”未秋桐说着看了余十七一眼,“虞公子你觉得呢?”
“我们只需要见到柳老前辈就足够了,除此之外还是尽量不要和他们有什么牵连吧。”余十七说。
未秋桐斜了斜嘴角,随后刻薄地揶揄道:“我还以为荒芜宗的少侠们都心怀天下呢。”
余十七无奈地耸了耸肩,低声说道:“方才我还在可怜你晕船厉害,现在看来你还不如多晕一会儿,省的这么多话。”
“嫌我吵闹了啊?那我不和你说话就是了。”她神情淡然,把手往身后一背,果然真的闭嘴了。
一路沉闷地行至东平,城门前的守卫甚是严密,帝国军卫兵对入城的每个人皆仔细盘查询问。陈镜玄上前与负责西门戒备的守将交谈了一番,随后竟带着三人免于盘查直接入城。
“陈先生与那军将有交情?”余十七有些好奇,在入城之后向陈镜玄问道。
“算是吧。”陈镜玄含糊其词地回答道,“毕竟我在东平城有不少生意,和官府帝国军的官将都算熟悉。城门口的戒备主要是防范岛民进入东平城的,我和那军将说了你们是我从南霁带来的客人他自然会放行。”
“东平城不允许岛上的土人入内?”余十七心中一惊,这恐怕已经不是之前未秋桐所说的“关系紧张”了,用“势如水火”来形容也不为过。
陈镜玄讪讪而笑,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是啊,东平城的老爷们极其反感岛上的土人,双方的矛盾可谓由来已久。就在去年,岛上还发生过土人聚集叛乱的**,只不过很快便被帝国军讨平镇压了。”
“既然互相看不顺眼,彼此不相往来就是,岛上的人不会真以为靠他们自己可以把东平城打下来吧?”未秋桐说。
“不相往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陈镜玄苦笑,“岛上的土人或许真的希望和东平城断绝往来,但东平城里的人却想着做大做强啊。夕洲屿的地域堪比乌州,虽然岛内多山陵,可环岸沿线倒是不乏适合建城开垦的风水宝地。但这样的好地方却集中在东边和北边,西边的这片海湾平地已经建了东平城和水师的营地。”
“那东边和北边适合建成的地方,有土人聚居对吗?”
“不错,有不少世代捕鱼为生的岛民在那边聚居,那些人不愿迁走,东平城扩张的计划也一直难以实现。啊……到了,这边是我名下的赌场,闲话之后再说吧。”陈镜玄指着前方豪气十足的三层楼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