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再过一日就是拍卖会了。
自从那日荣二少来书院,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傅凌沧教训了一顿之后,荣府的人就没再上门来找过茬,只派了两个家仆来通知了一声书院要被拍卖的消息,让他们好自为之。
那两个家仆连门都没进,站在门口吆喝完一嗓子就跑了。
李老夫子站在院内,神情苦涩。
“也不知道书院拍出去以后,我们要何去何从……”
傅凌沧走过他身边,随口道:“或许新院长会继续将书院办下去。”
“怎么可能,咱们书院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亏损的状态,除了荣老先生,还有谁会继续办下去,”李老夫子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先去给张嫂他们说声。”
张嫂是书院的厨娘,兼平日里做书院的打扫工作。
除此以外,院里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学生,也算是书院的工作人员之一。
这小家伙自幼没爹没娘,是荣老爷子在街上遇到的小乞丐,当时荣老爷子遭了贼,小乞丐提醒了他。
后来荣老爷子就将小乞丐安排到了书院里。
本是让她在这里读书,但小乞丐自己不愿意不劳而获,主动干活。
平日里读书以外的时间,除了在厨房给张嫂帮忙,她还会打扫打扫学室,是一个非常勤快的小姑娘。
张嫂则是独身,家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残疾的一儿一女,据说她男人当年就是因为不想要这两个孩子,两人起了争执,才离开她的。
总得来说,这个书院对于傅凌沧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但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如今得知这个消息,几人都十分悲观。
傅凌沧上课的时候,平日里最活跃积极的小姑娘今日却一直垂着头,只露出自己头顶的发旋。
傅凌沧偶然看到她悄悄摸了几把眼泪。
下课之后,小姑娘突然抓着自己分到的纸张,来找傅凌沧。
她以往很少跟别人交流,更别提跟傅凌沧了,除了上课时回答问题之外,这一师一生之间平日里几乎从不说话。
今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课后,主动找傅凌沧。
“夫子,我,我有一件事想求求您……可以吗?”女孩因为紧张,手中的纸页都被她抓的有些发皱。
她眼睛又大又亮,让傅凌沧想起来他家肉包。
看了眼趴在桌子上酣睡的自家崽,傅凌沧态度温和了许多。
“说罢。”
女孩轻轻将纸放在了他面前的书案上,“夫子,您,您能帮我取个名字吗?”
傅凌沧愣了愣。
这丫头没名字他是知道的,起初也好奇过为什么荣老院长或者李老夫子没给她取一个,李夫子当时告诉他,这丫头很倔,不让他们给取名,说要等自己年纪大了识的字儿多了,自个给自个取!
低头看一眼她,傅凌沧道:“可以。”
女孩的神情肉眼可见的轻松了几分。
傅凌沧道:“你可有想用的姓氏?”
女孩想了想:“抚养我长大的乞丐爷爷说他姓苏,我也想姓苏,可以吗?”
“可以,”傅凌沧在纸上写下一个苏字,“你有喜欢的字吗?”
“……”女孩无措地张了张嘴,心里很想说,夫子,我就是求您帮我取名字啊……
但她看看傅凌沧那张冷漠的脸,一声都不敢吭。
只乖乖低头顺着他的问题去想。
“钱,”她眼睛一亮,“我喜欢钱字,好多好多钱,夫子,我可以叫很多钱吗?”
傅凌沧嘴角微微抽了抽。
很想直接驳回这个名字。
但是看着少女那又大又亮充满期待的眼睛,他还是勉为其难道:“……可以,”